“大小都合适吧？”
阎埠贵问道。
刘嘉明和于柏都点头，他才道：“那就行，总之衣服给你们了，我就撒手不管了，以后有问题自己解决。”
“剩下那套是胜利的，嘉明你收起来，中午交给他。”
在学校待到十一点钟，阎埠贵就准备早退了。
结果脚还没迈开，却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阎老叔！阎老叔！”
一个喊声在走廊里响起，声音很熟悉。
阎埠贵探头一看，走廊里有两个人，当先的一个是好多天没见的赵秉德，另一个跟在他身后，身形比较小，等露头后才发现，竟然是老二阎解放！
“老叔！”
走廊里的赵秉德也看见了阎埠贵，立马大步流星的走来。
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看门头上写着保卫科的牌子，不禁啧啧称叹道：
“老叔可以啊！”
“这连正规的办公室都有了。”
赵秉德找自己，那肯定是有事，但这阎解放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一边笑着附和两句，一边瞅了阎解放一眼。
阎解放看见，立马对老爹露出巴结的笑脸。
把赵秉德迎进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水，寒暄两句后，阎埠贵就饶有深意的笑问：
“小老弟，你这突然来学校，想必不是检查工作的吧？”
“是你姐夫有事，还是你想让我给你倒腾什么东西？”
老阎问道。
他自然深知，赵秉德这种人，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虽然挂着学校保卫科的科长名头，但是绝对不可能闲来无事检查工作，多半是有事情找自己，而自己展露的只有二道贩子的能力，肯定是想让自己倒腾东西了，就是不知道是李怀德还是赵秉德自己的事。
赵秉德没回答，反而是看了看旁边穿着制服的三个年轻人，琢磨问：
“这衣服看着不像是轧钢厂的，老叔自己弄得？”
哟！
这家伙看来还是有点真功夫的，竟然能一眼认出来。
阎埠贵有些吃惊，点头道：
“对，轧钢厂里的制服紧缺，我去了两次没领到，索性就自己找了几套。”
啧啧！
赵秉德发出羡慕的感慨。
“老叔，还得是你啊！”
“什么东西都能搞到，我看咱们厂里的后勤处处长都没你神通大，那家伙平时搞个鱼啊肉啊的都费劲的很，衣服布料更是一年比一年少，只怕迟早得下台。”
嘿！
阎埠贵笑了笑，没搭茬，挥挥手让三个年轻人出去。
目光转向依旧站在一边的阎解放，皱眉问：
“解放，你来学校干什么？”
一听这排斥的口气，阎解放登时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委屈不满道：
“爸，我为什么不能来学校？”
“咱们这么长日子不见，我来看您的不行吗？我好歹是您儿子，您这是什么态度？”
呵。
看我，鬼才信呢！
阎埠贵嗤笑一声，懒得再和他说话，看向赵秉德，等着他的解释。
看着两父子不合的场面，赵秉德不解的摸摸脑袋，感觉自己好像好心办坏事了，他尴尬道：
“老叔，我这不是觉得咱们之间在消息传递方面有点隔阂嘛！”
“一旦有事，不是你上门，就是我上门，也忒麻烦了！”
“我就想，咱们找个传令兵，正好你两个儿子都在保卫科，我就随手指了一个给带过来了。”
说着，赵秉德看着两人，琢磨道：
“不过我看你们这样子，莫非……”
“要不……”
虽然话没说全，但是赵秉德眨巴眨巴的眼神己经把意思表达出来了。
你要是不待见你儿子，我就换一个呗。
得！
阎埠贵考虑一下，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阎解放，拒绝道：
“算了，就他吧！”
反正用谁不是用。
老二阎解放更好，以后到了自己手下，看自己怎么磨砺他。
听着老爹和主任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阎解放深感无力，自己明明在轧钢厂干的有模有样，为什么要调到红星小学这个鸟不拉屎一点油水都没有的地方啊！
但他又不敢把不满表露出来，毕竟这可是赵秉德的指示。
在保卫科上班的这些日子，他可知道了赵秉德的性格和地位。
根本得罪不起。
只能扯着嘴角，露出笑容强行道：
“爹，主任，您二位放心，以后我肯定好好干，绝不耽误你们的事。”
不过没人理他。
赵秉德己经开始进入主题，问：
“老叔，您知不知道香水？”
香水？
阎埠贵自然知道，毕竟他可是活了两辈子，自己虽然是个老头子没用过，但见过别人用。
不过，他疑惑点头道：
“老弟，你想让我给你倒腾一些香水？”
哎！
和老叔说话就是省力！
赵秉德一拍巴掌，爽快的道：“没错，老叔能不能给我倒腾点香水？最好是西方的，一两瓶不嫌少，三五瓶不嫌多。”
这事还真不难。
空间里的王府井百货大楼可是有整整一层全是卖化妆品的，别说香水，就是要一整套的洗面奶、护发霜、睫毛膏、眉笔、口红、唇膏、粉底液等，都能弄过来。
而且国内国外都有，牌子还不带重复的。
有不少国内商家大概是为了表示高档，瓶身都是光秃秃的，不带商标，不带生产日期，就算是拿出来，也绝对毫无破绽。
“小事，没问题。”
“三五天就能给你。”
一来不是难事，二来赵秉德第一次上门求自己帮忙，老阎自然是一口答应，并给出了三五天的时间期限。
一听这么短的时间。
赵秉德眼中精光一闪，大概是深感阎埠贵背后的势力雄厚，然后才振奋道：
“好！”
“我就知道老叔你靠谱，那就拜托你了！”
等赵秉德表达完感谢，阎埠贵这才问起缘由：
“小老弟，你一个大男人要香水干什么？莫非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阎埠贵本来是调侃。
万万没想到，赵秉德又是一拍大腿，激动道：
“可不是嘛！”
“老叔，你真是一语中的，我还真是在追一个姑娘，这姑娘姓于，是厂里的广播员，长的好看有文化，是高中生毕业，算是咱们厂的一朵金花……”
赵秉德还没说完，阎埠贵己经越听越不对劲儿。
这描述怎么这么熟悉呢？
广播员？
高中生？
还姓于？
他忍不住打断：“于海棠？”
赵秉德顿时惊讶：“老叔你也知道？”
嘿！
还真是。
阎埠贵也是有点无语，不过转念一想，轧钢厂里漂亮的年轻女性也就那么一撮，于海棠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撞到她身上倒也正常。
他简单解释：
“她的堂姐是我的大儿媳妇，不过关系不熟，没见过面。”
咦？
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赵秉德一时间也是诧异，不过马上平静过来，西九城本来就不大，遇上沾亲带故的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他笑道：
“这倒是好事了！”
“我以后要是追到海棠，那咱们也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了，这么一说，我喊您老叔还是喊对了！”
老阎只想借李怀德势，可没想着做亲戚，他打个哈哈，蒙混过关。
反问：
“那你要这香水就是想送给于海棠了？”
赵秉德点头。
老阎忍不住心中感慨：真够下血本的！
国内现在根本没有香水这种东西，有的只有清凉油、万金油、白花油这种替代品，因为香水制造涉及到化工，国内的化工产业发展还很缓慢，没有达到技术要求。
所以，出现的香水基本都是进口的。
进口，就代表着昂贵。
他刚想问赵秉德为什么不去供应部买，而是找自己，赵秉德己经忽然愤愤道：
“本来我是没打算送这么昂贵的东西的，都怪那个杨为民。”
“我和于海棠谈的好好的，这家伙横插一脚，送了一个外国牌子的化妆品，叫什么美白霜，我怎么能让这家伙抢了风头，只能想着送点更高级的东西，把面子给争回来！”
杨为民？
厂长的侄子？
耳朵里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阎埠贵也惊讶不起来了。
他琢磨：
合着是和厂长侄子争风吃醋？怪不得。
这于海棠也真是会玩，一手吊着杨为民，一手吊着赵秉德，这两人一个是厂长亲戚，一个是副厂长亲戚，不论嫁给哪个都不吃亏，想起上辈子于海棠的事迹，他就知道自己猜的只怕是八九不离十。
这女人段位不低，有点心计，又爱慕虚荣，做得出来这种事。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阎埠贵转移话题问：
“小老弟，那你为什么不去供应部买呢？那边应该也有香水吧？”
“或者你总有认识的二道贩子吧？”
西九城还没有友谊商店。
但是专供高级领导和外国友人消费的供应部还是存在的，最著名的就是34号，全称是西九城食品供应处34号供应部，因为坐落在东城区锡拉胡同34号，所以被简称为34号。
赵秉德咳嗽一声，一脸不好意思的道：
“供应部那边我托人去过，香水是紧俏货，不好买，我又没办法和我姐夫说，他知道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至于二道贩子……”
他无奈道：
“我认识的都是些小人物，大部分还都是从毛子国那边走货的，你也知道，这几年咱们和毛子关系越来越紧张，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
“而且就算这能应承下来，也得等上三五个月的，这么长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只能来老叔你这里碰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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