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的暮春被雨幕笼罩,绵绵细雨如银丝般垂落,将望云楼的飞檐洗刷得锃亮如新。刘文刀负手立于密室窗前,凝视着雨帘中影影绰绰的街巷,指节无意识着袖中那卷伪造的情报 —— 黑风谷设伏的硝烟虽己散去,但与吕布势力的交锋,不过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阁主,又在为吕布的事劳神?” 阿七捧着鎏金茶盏踏入密室,蒸腾的茶香混着雨水的清冽,“这几日您都没好好合眼。”
刘文刀转身望向墙上悬挂的巨幅军事舆图,兖州之地的赤红色标记如同一道狰狞伤疤:“吕布麾下高顺、张辽,一个掌陷阵营锐不可当,一个统骑兵来去如风。” 他指尖重重叩击地图,“若不趁早分化,天枢阁日后必成其眼中钉。”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一抹算计的幽光,“既然他们觊觎情报,那便送份足以动摇根基的‘大礼’。”
接下来的三昼夜,望云楼密室的烛火彻夜未熄。刘文刀召集智囊团围聚沙盘,青铜人偶与各色令旗在案上交错如棋。“高顺治军严苛,每逢战事必稳扎稳打;张辽擅出奇兵,最爱以少胜多。” 他用朱砂笔在竹简上勾画两人名字,墨迹未干便被烛火烤出裂痕,“听说半月前军事会议上,二人就攻打小沛一事争执不下?”
暗桩传回的密报证实了他的猜想。刘文刀着下颌,嘴角勾起危险弧度:“高顺主张步步为营,张辽提议轻骑突袭…… 如此,便编个‘高顺不满张辽抢功,私通刘备另谋出路’的戏码。真真假假掺着来,才最能惑人。”
为让假情报以假乱真,他亲自监制每个细节。命人从兖州高价购来桑皮纸,以烟熏火燎作旧,再用砂砾反复打磨边缘,造出历经辗转的磨损痕迹;书写时特意选用存放十年的陈墨,字迹晕染间自带岁月沧桑;甚至找来高顺以往手令,让擅于临摹的幕僚逐笔模仿,在文末添上几句 “功高不赏,不如另投明主” 的牢骚。
一切就绪后,刘文刀放出风声。不出两日,消息便如长了翅膀般传入吕布耳中。当吕布的亲信宋宪带着十余名侍卫闯入望云楼时,鎏金护甲在阳光下泛着冷芒。“刘文刀!” 宋宪油头粉面,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傲慢,“我家将军听闻你有好东西藏着掖着,识相的赶紧交出来!”
刘文刀抚掌轻笑,示意阿七上茶:“宋将军何必动怒?天枢阁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价高者得。不知吕将军愿拿什么来换?”
“我家将军有的是金银珠宝!” 宋宪重重拍案,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但若是敢拿假消息糊弄……” 他故意按上腰间环首刀,“望云楼这金字招牌,怕是要砸在你手里!”
刘文刀不紧不慢地取出密封竹筒,竹筒表面斑驳的苔痕似在诉说岁月:“宋将军且看。天枢阁立足许昌靠的就是信誉,这情报,定能让吕将军满意。”
宋宪迫不及待地抽出桑皮纸,目光扫过字迹的瞬间瞳孔骤缩。随着阅读深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青筋突突首跳。“这消息从何而来?当真可靠?” 他猛地攥住刘文刀的袖口,鎏金护甲几乎嵌入皮肉。
刘文刀不着痕迹地甩开,掸了掸衣袖:“天枢阁的规矩,宋将军不会不知。不过我可以保证 ——”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若有半句虚言,刘某愿以项上人头谢罪。”
宋宪将信将疑地反复纸张,最终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带着侍卫匆匆离去,靴底踏碎满地雨洼,溅起的水花在青石板上晕开墨色涟漪。
“阁主,万一被识破……” 阿七望着远去的背影,攥紧腰间短刃。
“吕布生性多疑,又忌惮手下功高震主。” 刘文刀望着地图上兖州的标记,指尖蘸墨重重圈画,“这情报里掺了七分真三分假,由不得他不信。” 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在墙上投下他如狼般的剪影,“等着看吧,这把火,很快就会烧起来。”
正如他所料,三日后的兖州军帐内,牛油灯将吕布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将情报狠狠摔在案上,震得青铜酒樽倾倒,酒水在 “高顺私通刘备” 几字上蜿蜒成河:“反了!竟敢背着我勾结外人!” 他一脚踢翻矮凳,胡须因暴怒而根根倒竖,“张辽也不是好东西,定是想借机除掉高顺!”
自此,军帐议事再不见高顺、张辽身影。往日并肩作战的两位大将,如今成了吕布眼中的隐患。高顺望着空荡荡的帅位,握着重铠的指节发白;张辽抚摸着腰间佩剑,眼底尽是迷茫。而军营中,士兵们窃窃私语,猜疑的种子在暗处生根发芽。陷阵营与骑兵部队训练时屡屡擦枪走火,曾经坚不可摧的防线,正悄然出现裂痕。
此刻的望云楼顶层,刘文刀倚着雕花木栏,望着兖州方向的漫天阴云。细雨沾湿了他的衣袍,却掩不住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在这乱世棋局中,有时一封精心编织的情报,远比千军万马更能颠覆乾坤。他知道,这场无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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