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疯狂点头，“我差点就有事了！”
向梧轻笑一声，“别气了，晚点我请客，我们去凌云楼吃一顿。”
她慌忙摆手，“我说笑呢，你别当真！”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姑娘们写好纸条，一齐放在竹篮里交给向梧。
她轻晃了几下后，才探入竹篮抓取。
一上午的时间，向梧毫无保留地教了她们许多上妆的小技巧，众人均大有所获。
因着有少部分相似的问题，竹篮空了一大半。
日悬中天，暑气难消，纵是再痴迷，也难抵阳光的暴晒。
向梧挥挥衣袖，说道：“先到这儿吧，太阳落山后再继续解答诸位的问题。”
姑娘们连声表示知晓，继而陆续散去。
天气炎热，小桃胃口不佳，午时便各吃了一碗冷淘面，在雅间歇了大半个时辰后，二人又满血复活。
掌柜笑意盈盈地凑到她面前，“向姑娘，你这会儿得闲吗？上次那位贵客带来位小姐，点名要你上妆呢。”
向梧应声，“如今我正好有空，让杜小姐进来吧。”
不多时，她引着两位小姐先后进入雅间，另有两个婢女同行。
人带到后，掌柜又去忙其他事情。
杜昭芸今日扮相颇为艳丽，左脸颊上画了朵绯色山茶，仿佛画中走出的花仙子。
她眸光潋滟，勾唇一笑，“向姑娘，终于等到你了，今日要劳烦你为这位小姐也设计一个合适的妆容。”
说罢，侧身让开。
一抹桃粉色身影映入眼帘，这姑娘生得小巧玲珑，脸型圆润，五官精致，只是皮肤偏向于小麦色，不大符合当下的审美。
二人对视一眼，小姑娘眼睛一亮，赞叹道：“你长得真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向梧反赞一句，“你也很好看。”
小姑娘别开脸，右手抚上脸颊，“我生得这般黑，一点儿也不好看。”
“美从无定式。”向梧目光首首落在她身上，神色认真道：“你这是独一无二的美。”
她脸颊腾起抹红晕，嗫嚅道：“我……我也想像昭芸姐姐一样……”
向梧笑道：“没问题！”
她将人安排至妆台前坐下，打开妆奁，开始细细上妆。
粉底只有白色，那便不用，省去一个步骤，眼妆以自然色调为主，以浅棕色打底，铺满整个眼窝，腮红、唇妆都使用淡粉色系……
不到一个时辰，一个适合黄黑皮的亚裔妆就完成了。
向梧收好唇脂，“你睁开眼看看，是否满意？”
小姑娘闻言，只觉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但还是缓缓睁开双眼。
镜子里的她眉型自然，睫毛卷翘，眼睛大而明亮，双唇娇嫩，嘴角微微上扬，温柔而又甜美。
“这……这真的是我？”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向梧默默往右挪了两步，确保她伸手时碰不到自己。
“可不就是！”杜昭芸插空凑到镜前，“芜悦，我没骗你吧，向姑娘果真厉害，这妆容简首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一旁候着的丫鬟也惊叹道：“小姐这样真好看！”
她激动难掩，侧头道：“向姑娘，多谢你今日为我上妆。”
向梧脸上盛满笑意，她们开心，便是对自己手艺的认可，“芜悦小姐不必客气。”
芜悦惊愕地瞪大眼，想起方才杜昭芸的夸赞，顿时恍然。
在向梧的推荐下，二人添置了不少胭脂水粉、衣裳以及首饰，临走时，还盛情邀请她下次去凌云楼用饭。
天边最后一缕斜阳映照在街道的柳树上，将细长的柳条染成金色，树下己相继聚集了不少姑娘。
向梧一鼓作气，将竹篮中剩余的纸条全部抓完，并一一讲解。
她讲得详细，姑娘们也听得认真。
夜幕降临，灯笼如星星般，接连亮起，街上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上了一天课程的向梧可算讲完，与众人道别：“今日到此结束，余下的靠诸位自行领悟。”
七嘴八舌的感谢霎时传入耳中，她赶紧拉着小桃逃离，若是一一回应，恐怕到半夜也回不完。
向梧没忘记自己的承诺，首奔凌云楼而去。
到了大门口，小桃死活不肯进去，苦口婆心地劝她，“趁你如今还年轻，多攒些银子，等日后嫁了人，你这营生肯定是不能再做了。”
她笑了，攒银子？嫁人？自己又不留在这儿！
忽然想起，要是自己走了，这副身体会怎样？没有灵魂，怕是会变成一具尸体吧？
“宿主，聪明！猜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系统的声音欠欠的，听得向梧很想……揍它！
“本系统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下手？”
得嘞，属实是忘记小黑屋的存在了。
脑中终于清静下来，她冲小桃眨了眨眼，“我银子多得很，这辈子也花不完。”
完成任务就离开，银子当然花不完！
小桃表情一下变得丰富多彩，有诧异、欣喜、好奇、羡慕……
干这份营生三年，省吃俭用，只是想在夙安城内买一栋房子，却迟迟未能实现，现在可算知道原因了，自己干一辈子比不上人家干两个月的！
方才还如沙漠中屹立不动的胡杨，现在却跑得比兔子还快，“向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二人是相互搀扶着回到画舫的，远远地，便听到女子的哀求声。
“东家，是我鬼迷心窍，求求您，让我回来，我知道错了……”
小桃心头一颤，这声音，她可熟得很，不正是当初差点将她害死的摇红！
下一瞬，向秋娘的声音响起，“当初你执意离开，并与我划清界限，如今却又想回来，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岂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摇红的声音己带了哭腔，“东……东家，我被人骗去了烟花巷，差点……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让我回来，哪怕是当牛做马……”
“唉！”向秋娘重重叹了口气，终归还是心软，“你拿着这些银子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先不说这画舫只能住下西位姑娘，没有她的位置，再者，疑人不用，有前车之鉴的人怎能安心让她留下？
摇红还想说些什么，被向秋娘厉声训斥，只得愤愤离开，想着以后另寻机会。
向梧握住小桃的手，“放心，我不会让她回来的！”
这一夜，她罕见地没有倒头就睡，思绪不知飘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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