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小桃连忙抽出帕子捂嘴,竭力控制脸上的笑意,可颤抖的肩膀却将她出卖个彻底。
掌柜的脸憋得通红,解释道:“这是本店的新妆容,姑娘皮肤不够白皙,正好合适。”
向梧自从穿来那日后,再没照过水面,眼下刚好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柜台上的铜镜,打眼一瞧,险些将铜镜扔飞。
镜子里的人,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粉,从脖子到脸,惨白惨白的,偏生嘴唇红艳艳的,如果再穿件白衣服,她都能去扮女鬼了。
向梧叹口气:从眉毛到嘴巴,明明都上了妆,但组合起来就是奇怪,这就是所谓的无效化妆!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
她对着一旁的掌柜道:“这妆容我不满意,劳烦您带我去卸下,我想自己上妆。”
小桃收起帕子,附和道:“对,这妆容一点也不合适!”
那掌柜赔笑道:“对不住了,姑娘,为了表示本店的歉意,您今日的消费,我做主给您打八折。”
向梧点头,心中推测,这间铺子估计是穿越者开的,这倒让她有些好奇,这位姐妹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美食,又是美妆的。
不对!她茅塞顿开,一切都是自己认为的。
万一不止一个穿越者呢?万一人家对其他穿越者有敌意呢?
“系统,你能找到那位姐妹吗?”
“不能!”
它回答得干脆,又补充道:“宿主,本系统只能告诉你,这个世界除你之外,只有另外一个穿越者,人家比你先来几十年,我保证,她对你没有敌意。”
向梧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卸去脸上的妆容,露出本来的面貌。
有系统的加成,她比之前好看太多,脸除龅牙凸嘴、皮肤差外,没有其他缺点。
她取出妆奁里的化妆品,调整出最适合自己的妆容。
无需刻意追求白皙,小麦色的皮肤也可以很美。眉峰拉低、眉尾拉长,唇中蘸取少许口脂,用指腹晕染出圆润的唇形。
衣裳素净,若用浓艳珠翠,反倒失了韵味,她取下绚丽的珠钗,只留下两支同色系的缠丝银簪。
如此,虽算不上惊艳,却自有一种美感。
向梧再次来到一楼,而这回却引得众人真心实意的夸赞。
掌柜的夸张道:“这……这哪里是上妆,分明是换了个人!”
小桃眼里闪起亮光,“这装扮比方才的好看太多!”
在她上妆的功夫,小桃置办了些首饰、衣裳、胭脂水粉,连带着她身上的东西都结了账。
陪自己这么久,又花了这么多银子,向梧实在不好意思,“小桃姐,谢谢你,这钱我先欠着,等我以后赚钱了再还你。”
小桃摆摆手,说道:“不必谢我,这银子是东家给的。”
向梧知晓,钱得还,情也得记下。
二人买完东西,正欲离开,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两位姑娘,请留步!”
她一首默默留意向梧的动向,客人买东西时,不便打扰,现下终于寻到合适的机会,当即开口留人。
向梧转身,撞进一双满含笑意的眼里,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笑别有目的。
掌柜款步而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首截了当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愿成为本铺的上妆师?”
琳琅阁别的不缺,只缺这种会设计妆容的人才。
向梧气笑了,自己穿越前找了大半年的工作,一个offer都没收到,现在不过买买东西,就有工作找自己?
掌柜以为有戏,压低声音道:“只要姑娘留下,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可以随便取用,还有,月钱五两,提成另算。”
她暗自思忖:待遇确实不错,可惜我己经有工作了,再者,我迟早要回现实世界,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向梧找了个借口拒绝,“感谢掌柜抬爱,只是我身子骨弱,夜里上工,白日里又上工,熬坏身体就不值当了。”
“可惜了姑娘这双巧手。”掌柜惋惜道,“不如这样,姑娘不必日日上工,只待贵客光临时设计妆容,如何?”
“这……”
“姑娘放心,本店贵客,一个月不会超过这个数。”说着,掌柜张开手伸至她面前。
“一言为定!”
向梧改变主意,与掌柜商议好具体事宜后,愉快地签下契约。
“宿主,本系统佩服你变脸的本事。”
“你懂什么?我是为了银子吗?我是想帮姑娘们还原美貌!”
“本系统好像什么也没说,你这是自曝!”
向梧不再理它,与小桃一起回了画舫。
向秋娘对她的装扮格外满意,并通知她准备戌时三刻演奏。
没料到东家安排这么迅速,她还以为要自己主动请缨。
向梧睡了一下午,美其名曰养精蓄锐,实则一睡不醒。
同事变上级,小桃心态转变得倒是快,端茶倒水地伺候向梧起身,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桃轻笑出声,“向梧,你不必如此,伺候你是我的差事,东家付了月钱的,我自食其力,并不觉得低你一等,难不成你没把我当朋友?”
“当然不是,小桃姐可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
两人把话挑明,心里的那点隔阂消散。
夜幕降临,河面浮起点点珠光,丝竹、嬉笑声不绝于耳。
一层客舱,向梧端坐于屏风之后,光影投射其上,勾勒出一道风姿绰约的剪影。
向秋娘拍了拍手,示意宾客们安静。
“诸位,今儿个新来的姑娘首次上场,那嗓音,跟仙乐似的,勾得人魂都飘了!”
满舱客人哄堂大笑。
“东家,您这说得神乎其神,我自诩阅曲无数,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我看呐,八成是靠嘴皮子吹的!”
“唉!又来个唱曲的,委实无趣。”
众人反应不一,有人当即起身想要离开;有人探出身子往屏风那张望;也有好奇验证真假的。
向秋娘保证道:“我在此处生活二十几年,从不说假话,若她唱得不好,今夜各位的酒钱免了!”
此话一出,大部分客人哑声,还有几人却不买账。
“躲在屏风后头算什么?真有能耐的话,怎么不大大方方地露个脸?”
“依我看,她是怕唱得难听,丢人!”
“说得有道理!”
他们作势要往舱外走。
向梧指尖一拨,琵琶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全场的注意。
今天让你们听听,老娘唱得到底难不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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