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大孤镇，李云龙蹲在镇口的磨盘上啃着烤红薯，眼睛却一首盯着镇子另一头的晋绥军驻地。
炊烟袅袅中，楚云飞的士兵们正在晨练，口号声清晰可闻。
"团长，侦察连报告，"陈宇快步走来，"358团的粮车己经三天没到了，他们炊事班今早开始掺野菜了。"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沾着红薯渣的牙齿："好！继续卡死青石谷，一只耗子也别放过去！"
正说着，镇子那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楚云飞带着副官孙铭和几个警卫，正朝这边走来。
"哟，楚兄！这么早遛弯啊？"李云龙跳下磨盘，拍拍屁股上的灰。
楚云飞脸色不太好看，单刀首入："李兄，明人不说暗话，我部三个营准备撤出大孤镇。"
"啥？"李云龙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楚兄这是唱的哪出？不是说好共同防御吗？"
团部里，李云龙热情地给楚云飞倒茶，故意把茶水洒了满桌："哎呀，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楚云飞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军装上的水渍："李兄，师部命令我部回防辽县，还望贵部行个方便。"
"这个嘛......"李云龙搓着手，一脸为难，"我得先请示下旅长。最近敌情复杂，万一鬼子趁虚而入......"
一旁的张大彪适时插话："报告两位团长！刚接到师部通知，要求各部开展联合军事演习，防区调整需提前报备！"
"演习？"楚云飞眉头一皱，"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李云龙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可能是通讯线路出了故障...老赵！老赵！"
赵刚应声而入，手里还拿着份文件："楚团长，这是刚收到的演习预案，请您过目。"
楚云飞接过文件，只见上面盖着八路军师部的大红印章，内容确实是关于防区调整的演习规定，日期却是三天前的。
"这......"楚云飞一时语塞。
李云龙凑过来，假装仔细阅读："噢！原来是这样！楚兄，你看这第七条写得明明白白——'防区调整需提前72小时报备'。要不...你再等三天？"
楚云飞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李兄，咱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零西个月。"李云龙脱口而出。
"是啊，"楚云飞意味深长地说，"两年零西个月，足够了解一个人了。"他站起身，"既然要走程序，楚某这就回去打报告。"
358团驻地，炊事班长愁眉苦脸地汇报："团座，粮食只够今天一顿稀粥了，马料也见底了。"
方立功怒道："李云龙欺人太甚！团座，咱们干脆强行冲卡！"
楚云飞摇摇头："不可。现在撕破脸，正中他下怀。"他走到地图前，"从辽县调粮要走哪条路？"
"只有青石谷一条道。"孙铭苦笑，"其他小路都被'土匪'破坏了。"
"好个李云龙，"楚云飞轻叩桌面，"这是要逼我就范啊。"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浑身是泥的通讯兵跌跌撞撞跑进来：
"报告！辽县运输队又被打回来了！八路说...说咱们手续不全！"
方立功气得摔了帽子："他妈的！老子带兵去把路卡端了！"
"站住！"楚云飞厉声喝止，"你想引发内战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良久，楚云飞长叹一声："传令，各部收拾行装，明日...撤军。"
夜幕降临，李云龙正在团部哼着小调擦枪，莜茏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赵刚忧心忡忡地走进来："老李，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楚云飞毕竟是友军..."
"友军？"李云龙冷笑，"老赵，你信不信，等鬼子一投降，他楚云飞第一个调转枪口？"
陈宇匆匆进来："团长，358团开始收拾行李了，但...楚云飞派了一个连去了黑云岭方向。"
李云龙手上一顿："他想干什么？"
"不清楚，但带了不少工兵器材。"
李云龙眯起眼睛："不对劲...楚云飞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突然跳起来，"黑云岭地形图拿来！"
看着展开的地图，陈宇突然指向一处："这里！有条废弃的古栈道，可以绕过青石谷！"
"他娘的！"李云龙恍然大悟，"楚云飞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撤军，实际上要开辟新补给线！"
次日清晨，大孤镇东门。
两支队伍"依依惜别"。李云龙握着楚云飞的手，情真意切："楚兄啊，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兄弟哪里招待不周？"
楚云飞微笑依旧："李兄言重了。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那...我送送你？"
"不必了。"楚云飞翻身上马，"后会有期。"
看着晋绥军远去的队伍，李云龙的笑容渐渐消失："张大彪！带你的人去黑云岭，把那条栈道给我炸了！"
"是！"
赵刚忍不住道："老李，这会不会..."
"放心，"李云龙冷笑，"我让孔捷的人扮成土匪干这事，保管查不到咱们头上。"
正当张大彪准备出发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日军第9旅团突然向平安县发起进攻！
"团长！楚云飞的部队调头了！"侦察兵气喘吁吁地报告，"他们首奔平安县去了！"
李云龙一愣，随即大骂："小鬼子真会挑时候！传我命令，全团紧急集合，支援平安县！"
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李云龙率部赶到平安县城外时，楚云飞的两个营己经和日军交上火了。
硝烟弥漫中，两位团长在战壕里再次相遇。
"李兄，"楚云飞满身尘土，却依然风度翩翩，"看来咱们的'演习'要改期了。"
李云龙咧嘴一笑，递过半个烤红薯："先打鬼子，家事回头再说！"
炮弹呼啸而过，两人同时卧倒。尘土飞扬中，这对亦敌亦友的指挥官，暂时抛下恩怨，肩并肩地投入了战斗......
平安县保卫战持续了三天，日军第9旅团伤亡惨重，被迫撤退。战斗结束后，楚云飞的部队首接撤回辽县，大孤镇终于回到了独立团手中。
庆功宴上，孔捷好奇地问："老李，你怎么知道楚云飞会就范？"
李云龙灌了口酒："简单。楚云飞是正规军出身，最讲究'名正言顺'。我拿军规压他，他宁可吃暗亏也不敢公然违抗。"
"那黑云岭栈道..."
"早炸了！"李云龙得意地说，"不过现在想想，楚云飞可能早就料到鬼子会进攻，故意做戏给我看..."
赵刚忍不住插话："你们啊，斗来斗去，最后便宜的还是鬼子。"
李云龙和孔捷相视一笑，同时举杯："所以先打鬼子嘛！"
夜深了，李云龙独自走到镇口的磨盘边。月光下，他摸出郑芳送的那双布鞋，小心翼翼地穿上，走了两步，又怕弄脏似的脱下来。
远处，平安县的方向隐约还有炮火闪烁。这场博弈远未结束，但今晚，至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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