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扇影摇风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槐树叶上，林晓就被院里的动静吵醒了。推开窗一看，傻柱正蹲在墙角摆弄一堆零件，铁片子、铜线、旧电机壳子摊了一地，旁边还放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盆，里面盛着机油。
“柱子哥，这才几点就忙上了？”林晓揉着眼睛下楼。
傻柱抬头，脸上沾了块黑油印：“这不惦记着吊扇嘛，我昨儿翻遍了废品站，把能用的都捡回来了。你看看，这电机还能用不？”
林晓蹲下来，拿起电机摇了摇，没异响，又闻了闻：“还行，没烧，清理干净再加点油，应该能转。”他指着旁边的铁条，“这个得弯成圆形，做扇框，叶片用薄铁皮剪，我来画个图。”
刚画了没几笔，许大茂叼着根油条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纸包：“给，刚从早点铺买的糖油饼，热乎的。”他瞥了眼地上的零件，“就这破铜烂铁，真能改成吊扇？”
“你懂啥？”傻柱抢过糖油饼塞嘴里，“晓儿的手艺，比百货大楼卖的还结实！”
林晓笑了笑，把图纸递过去：“照着这个尺寸剪叶片，注意对称，不然转起来晃得厉害。”
许大茂接过来，看了两眼就皱起眉：“这玩意儿讲究还不少？”嘴上嘟囔着，脚却没动，蹲在旁边看林晓拆电机。
三大爷阎埠贵背着个工具包从外面回来，路过时停下脚步，盯着那堆零件算开了：“这电机估摸着能值五毛，铁皮一斤八分，铜线贵点，两毛五一斤……改个吊扇，成本顶多一块二，比买新的省七八块呢！”
“三大爷，您这账算得比算盘还精。”林晓打趣道，“等弄好了，先给您家安一个，试试风大不大。”
阎埠贵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我那屋西晒，下午跟蒸笼似的，有个吊扇可就舒坦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个小卷尺，“我先量量房梁尺寸去，省得回头装不合适。”
正忙得热火朝天，秦淮茹端着个笸箩出来晒豆角，看见院里的阵仗，笑着说：“我刚蒸了窝窝，掺了玉米面和榆钱，你们歇会儿垫垫肚子？”
窝窝暄腾腾的，带着榆钱的清香。傻柱一手拿一个，嘴里塞得满满的：“秦姐，你这手艺，赶得上饭庄的大师傅了！”
“就你会夸人。”秦淮茹嗔了句，又给林晓递过块咸菜，“光吃窝窝噎得慌，就着这个吃。”
许大茂也拿了个窝窝，掰开来闻了闻：“别说，还真挺香。回头让我家娄晓娥也学学，她除了煮面条啥也不会。”
这话一出，院里静了静。谁都知道许大茂和娄晓娥最近总拌嘴，院里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没人说破。
林晓赶紧打岔：“大茂哥，你饭馆后厨的吊扇得装大点儿，不然罩不住那么大地方。我再多找个电机，弄个双扇叶的。”
许大茂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是晓儿想得周到！回头我让后厨师傅多给你留两斤肉，咱包饺子吃。”
一上午的功夫，院里热闹得像个小作坊。傻柱负责砸铁皮，叮当哐当的；许大茂蹲在井台边磨叶片，磨得锃亮；林晓埋头修电机，手上沾满了油污；三大爷时不时过来瞅两眼，顺便指导几句“如何省材料”；秦淮茹隔会儿就端壶水出来，给大伙续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遛弯，看见院里的零件，好奇地问：“这是弄啥呢？”
“给您老装吊扇！”傻柱大声说，“以后天热了，您屋里也有风，不用总摇蒲扇了。”
老太太笑眯了眼，拍着林晓的手：“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第一个吊扇终于拼好了。傻柱自告奋勇搬梯子，林晓抱着吊扇往上爬，许大茂在底下扶着梯子，嘴里还不停念叨：“小心点，慢点爬，别摔着！”
电线一接，合闸的瞬间，扇叶“呼”地转起来，带起一阵凉风。虽然转速不算快，风也不算特别大，但比蒲扇可强多了。
“成了！”傻柱一拍大腿，跳起来够着扇叶旁边的风，“凉快！真凉快！”
许大茂也站到风扇底下，眯着眼享受：“嘿，还真行！比我想象的强多了。”
三大爷掏出个小本子，在上面记着：“七月十西日，吊扇试制成功，成本一块一毛五，效果良好。”
正热闹着，院里的孩子们放学回来了，看见吊扇都围了过来，仰着脖子看，小脸上满是新奇。“风是从上面来的！”“比我家的蒲扇风大！”
林晓笑着把开关关掉：“别急，这是给傻柱叔饭馆装的，等把院里各家的都装好，让你们天天吹。”
孩子们欢呼起来，围着吊扇转圈，像是在庆祝什么大事。
夕阳西下的时候，第二台吊扇也成了。傻柱扛着一台往饭馆走，许大茂拎着另一台去后厨，俩人走的时候还在拌嘴，说要比一比谁家的吊扇转得更久。
林晓坐在槐树下，看着他们的背影，手里摇着刚修好的蒲扇。风从扇面荡开，带着傍晚的凉意，吹得地上的铁皮碎屑轻轻打旋。
三大爷正给自家房梁量尺寸，嘴里哼着小曲；秦淮茹在收晒干的豆角，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边的晚霞；聋老太太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摇着林晓给她修好的旧蒲扇，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扇影摇摇晃晃，风声呼呼作响，把这寻常的日子，吹得格外有滋有味。林晓知道，这院里的热闹，才刚刚起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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