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雨夜的暖
午后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晴得晃眼，转眼就乌云滚滚，风卷着槐树叶“哗啦啦”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摇着叶子鼓掌。
“要下大雨了！”傻柱正帮三大爷往屋里搬刚做好的纱窗，抬头看了眼天，“晓儿，你那堆修电机的零件收了没？别淋湿了！”
林晓刚把最后一块纱网钉好，闻言赶紧往院角跑。许大茂也从屋里冲出来，帮着把地上的铁皮、铜线往屋檐下挪。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没一会儿就连成了线，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几人刚把东西搬完，暴雨就倾盆而下。院里的老槐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井水上涨，井台边的石板都浸在水里。
“坏了！我家窗台上还晒着豆角呢！”秦淮茹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点急。
傻柱二话不说，抄起块塑料布就往她家冲，刚到门口，就见林晓己经踩着板凳，用塑料布把窗台盖得严严实实。“我瞅着天不对，先帮你盖上了。”林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得眼睛眯成条缝。
秦淮茹松了口气，赶紧递过条干毛巾：“快擦擦，别着凉了。”
雨越下越大，院里积水没过了脚脖子。三大爷站在门口，心疼地看着自家刚晾的几串干辣椒被雨打湿，嘴里念叨着“损失了三两辣椒，够炒两回菜了”，却还是转身回屋，抱出几块木板，往低洼处垫：“别让水灌进屋里，床底下的粮食该潮了。”
许大茂在屋里翻出把旧雨伞，撑开一看，伞骨断了两根，漏得厉害。他正发愁，林晓拿着几根细铁丝走过来：“我帮你修修，还能用。”铁丝穿过断处，拧得牢牢的，又找了块胶布把破洞贴上，“试试？”
许大茂撑开伞，还真不露了。“行啊你，晓儿，这手艺能开个修伞铺了！”他笑着把伞往傻柱那边递，“柱子，你家茅房那边积水深，拿这个挡挡雨。”
傻柱愣了下，接过来：“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雨势渐小的时候，一大爷端着个砂锅出来，往院里的煤炉上一放，里面是刚炖好的姜汤，姜味混着红糖的甜香，在潮湿的空气里散开。“都过来喝点，驱驱寒，别感冒了。”
粗瓷碗传着喝，姜汤辣辣的，喝下去浑身发烫，刚才被雨浇的凉意一扫而空。小当和槐花捧着碗，辣得首吐舌头，却还是舍不得放下，秦淮茹笑着给她们嘴里塞了块冰糖。
聋老太太耳朵背，听不清雨声，却能感觉到屋里暖和。张岚给她披上件厚棉袄，又端来碗姜汤，老太太喝着，拉着张岚的手首笑：“好人，都是好人。”
傍晚雨停了，天边挂起道彩虹，院里的积水倒映着云彩，像块碎了的镜子。孩子们光着脚丫在水里踩，溅起一片片水花，笑声比雨声还亮。
林晓蹲在井台边，看着水里的倒影。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槐树叶上的水珠往下滴，“嗒嗒”打在水桶上。他想起刚才暴雨里，大伙抢着搬东西、垫木板、修雨伞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这雨下得急，却没浇散院里的热乎气。反倒像是块试金石，把藏在日常计较里的善意，都冲了出来。你帮我盖好窗台，我给你修修雨伞，他端来一碗姜汤，点点滴滴，都透着过日子的实在。
傻柱拎着桶，开始往外舀积水，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许大茂走过去，拿起另一把瓢：“我来帮你，早点弄完，晚上好下棋。”
俩人头回没拌嘴，配合着把水往院外泼，水花在夕阳下闪着光。
林晓看着，忽然觉得，这雨后的西合院，比往日更清亮了。就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干净，通透，还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而这样的味道，会随着日子，慢慢变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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