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栖梧宫的青铜香炉飘出袅袅沉水香，柳梦璃对着铜镜簪发，指尖触到鬓角新生的碎发——昨夜在御花园躲避柳梦瑶的暗卫时，她曾躲在假山后，被荆棘划破了头皮。
“娘娘，皇上今日要召见您。”银杏捧着鎏金护甲的手微微发抖，护甲上的红宝石映得她掌心通红，“听小福子说，柳梦瑶一早便去了御书房，手里还拿着一卷画轴。”
柳梦璃对着镜子勾唇一笑，故意将一支镶珍珠的金步摇斜插在云鬓间，珍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画轴？可是本宫上次赏她的《璇玑图》？”她转身时，广袖拂过案上的《贞观政要》，书页翻动间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玉佩——那是原主留下的碎玉，边缘还带着锋利的缺口。
系统小土豆突然在脑海里蹦跶：【警告！检测到柳梦瑶好感度跌破-50，触发隐藏任务“碎玉重圆”！宿主需在三日内让萧承衍主动提及玉佩，奖励“帝王心术洞察卡”！】
柳梦璃捏着玉佩碎片，冰凉的玉石贴着掌心，忽然想起昨日在御花园，萧承衍路过时曾驻足看她喂鱼。那时她故意将鱼食撒在碎玉沉水处，水面泛起的涟漪里，倒映着帝王眼底一闪而过的怔忪。
“备车，去御书房。”她披上织金翟衣，翟鸟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恍若振翅欲飞。
御书房外的铜鹤香炉青烟缭绕，柳梦璃刚踏上台阶，便听见屋内传来柳梦瑶的抽泣声：“那夜臣妾真的看见姐姐与黑衣人私语，那玉佩......那玉佩分明是先皇后的遗物！”
她指尖一顿，先皇后的玉佩？原主生前曾因嫉妒摔碎过萧承衍赏赐的玉佩，难道柳梦瑶竟找了工匠仿制？正思索间，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承衍身着常服立在门前，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正是她曾踢入池塘的那枚碎玉。
“柳贵妃来得正好。”萧承衍侧身让她进屋，目光在她发间的金步摇上停留一瞬，“朕听闻你对先皇后的玉佩颇有研究？”
书案上摊开一幅工笔画，画中女子身着华服，腕间戴着一枚羊脂玉镯，正是先皇后的陪嫁。柳梦瑶跪坐在一旁，眼睛红肿如桃，手中攥着半块玉佩，边缘用金线缠着，与柳梦璃袖中的碎片竟能严丝合缝。
“皇上是想问，臣妾为何有先皇后玉佩的碎片？”柳梦璃伸手拨弄画轴，指尖划过画中玉镯，“先皇后仙逝时，臣妾曾在碎玉堆里捡了一片，只为时刻警醒自己......”她忽然抬头，目光与萧承衍相撞，“警醒自己莫要重蹈覆辙，做那善妒之人。”
柳梦瑶猛地抬头，手中玉佩“当啷”落地：“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臣妾......”
“柳梦瑶，”萧承衍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耐，“你先退下，朕要单独与柳贵妃谈谈。”
鎏金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柳梦璃盯着跳跃的火苗，听着柳梦瑶离去时裙摆扫过门槛的声响。萧承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身后，带着淡淡龙涎香。
“为何从不解释？”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探究，“朕赐你的玉佩，为何要踢进池塘？”
柳梦璃转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胸前的盘金蟒纹。她从袖中取出碎玉，放在他掌心：“碎玉难圆，强留无用。皇上看这裂痕，像不像太液池的形状？”
萧承衍指尖一颤，碎玉在晨光中折射出清冷的光。他忽然想起那年御花园宴饮，原主曾指着太液池说“愿与皇上永结同心”，却在三日后将他赏赐的玉佩摔得粉碎。
“你变了。”他轻声道，拇指着碎玉边缘，“从前你......”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喧闹声。小福子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崔尚食，手中托着一个食盒：“皇上！柳贵妃今早的膳食里......有毒！”
食盒打开的瞬间，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柳梦璃一眼认出，那是她昨夜让银杏倒掉的百合莲子羹，此刻却在碗底沉着一层暗红粉末。
“这是乌头碱。”萧承衍皱眉，“谁做的膳食？”
崔尚食“扑通”跪下，额头顶着青砖：“回皇上，是御膳房新来的小厨房掌勺，今早突然称病告假，奴才派人去查，发现她......己经咽气了！”
柳梦璃心中警铃大作，系统小土豆疯狂刷屏：【检测到危机！柳梦瑶好感度+20，宿主中毒倒计时开启，需在两时辰内找到真凶！】
她忽然踉跄着扶住桌案，指尖扫过萧承衍腰间玉佩：“皇上可还记得，方才柳梦瑶手中的玉佩？臣妾昨日见她与......与齐公公在御花园密谈，那玉佩......”话音未落，她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竟真的尝到了乌头碱的苦味！
“传太医院！”萧承衍一把扶住她，袖中碎玉掉在地上，与她的碎片拼成完整玉佩。柳梦璃趁机将掌心的血抹在他袖口，低声道：“皇上看这玉纹，像不像柳相府的水纹？”
太医院院正捧着药箱冲进殿时，柳梦璃己经昏厥在萧承衍怀中。她听见张太医倒吸冷气的声音，听见萧承衍暴怒的呵斥，却在昏迷前看见柳梦瑶站在殿外，指尖缠着带血的帕子——那是她方才故意撞翻烛台时，用碎玉划破的。
酉时初刻，栖梧宫的纱帐被晚风掀起一角。柳梦璃睁开眼，看见萧承衍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两半玉佩，正在烛光下仔细端详。
“醒了？”他放下玉佩，将温好的药递给她，“张太医说，你中的毒......”
“是柳梦瑶的贴身宫女翡翠的手法。”柳梦璃接过药碗，指尖在碗沿画了个圈，“皇上可还记得，去年冬日，翡翠曾因偷拿库房的金丝炭被臣妾责罚？”
萧承衍眉心微动，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御膳房小厨房掌勺的供词，墨迹未干：“她临终前说，有人给了她一箱金叶子，让她在膳食里下毒，还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柳梦璃发间，“还说事成之后，会让她出宫嫁给柳府的管家。”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两声，惊飞了檐下的夜枭。柳梦璃望着萧承衍眼底的血丝，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碎玉按在他掌心：“皇上可知，先皇后的玉佩为何会碎？因为有人不想让它重现世间，不想让皇上想起......某些真相。”
他猛地抬头，烛火在瞳孔里跳动，像极了那年太液池的波光。柳梦璃趁机将昨夜在御花园捡到的帕子塞进他袖中，帕角绣着半朵莲花——正是柳梦瑶常用的纹样。
“夜深了，皇上该歇息了。”她松开手，任由纱帐落下，遮住两人之间的暗涌。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萧承衍好感度+15，任务“碎玉重圆”完成！奖励己发放。】
三更天，银杏端着空药碗出去，柳梦璃望着窗外的冷月，摸出藏在枕下的另半块玉佩。系统小土豆突然冒出来：【宿主好手段！不过柳梦瑶在冷宫藏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嘘——”她将玉佩贴在唇边，听见远处传来柳梦瑶的咳嗽声，带着几分得意与不甘。碎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忽然想起原主的记忆——这玉佩本有三块，其中一块，或许还藏在某个秘密之处。
更声渐远，柳梦璃吹灭烛火，任由黑暗吞噬自己。她知道，今夜的玉碎惊澜，不过是大戏的序幕。当萧承衍发现玉佩里藏着的密文，当柳梦瑶得知她未死的消息，真正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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