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顾清指尖的黑曜石碎片突然震颤起来，远处传来空间被撕裂的尖啸。
他抬眼望去——
三百米外，整片战场正在发生恐怖的形态变化。
左侧，湮灭序列者悬浮在半空，双手虚握成爪。
他周身环绕着不断坍缩的黑色球体，那些球体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被吞噬成虚无的孔洞。
【湮灭序列·归零者】
【特性：物质解构、熵增加速、存在抹除】
而与之对抗的自然序列者则站在一片疯狂生长的银色荆棘丛中。
那些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形成无数棱镜般的防御阵列，将袭来的湮灭球体折射偏转。
【自然序列·晶蔓使徒】
【特性：超速进化、能量折射、生态领域】
"轰——！"
一颗湮灭球体撞上晶簇丛林，瞬间将半径十米内的一切物质分解成基本粒子。
但下一秒，更多闪烁着虹光的结晶藤蔓破土而出，尖端绽放出类似激光炮的器官。
顾清眯起眼睛，幻梦序列的蓝光在视网膜上流淌。
（有趣...这两个序列的规则相互克制）
湮灭序列能分解物质，但自然序列的进化速度刚好能抵消这种破坏。
而晶蔓使徒的攻击虽然无法穿透归零者的防御场，却通过能量折射形成了完美闭环。
战局陷入僵持的刹那，顾清突然笑了。
他轻轻摘下左眼的单片眼镜，镜片上倒映着两人战斗的轨迹。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破坏与重生..."
幻梦序列的蓝光突然暴涨，顾清脚下的沙地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无数记忆胶片从虚空中浮现，组成两道锁链射向战场中央。
"不如看看这个。"
【记忆技能·蜂巢思维激活】
【消耗记忆碎片x20】
正在激战的两人同时僵住。
归零者看到自己释放的湮灭球体突然变成漫天蒲公英，而晶蔓使徒的荆棘丛中开出无数只眼睛。
"你做了什么？！"归零者怒吼着转向顾清，却发现自己正站在童年故居的客厅里。母亲端着蛋糕从厨房走出，而他的双手——
沾满鲜血。
晶蔓使徒的情况更糟。
她赖以生存的植物全部变成了蠕动的神经束，每根藤蔓都在重复播放她最不愿回忆的画面：第一次猎杀同类的那个雨夜。
顾清漫步穿过开始崩溃的战场，指尖轻抚过那些扭曲的记忆投影。
"湮灭序列的弱点是情感创伤，自然序列的软肋是杀戮记忆...真是教科书般的典型案例。"
他停在双目失神的归零者面前，手掌按在对方胸口。
【记忆抽取启动】
无数光点从归零者七窍中涌出，在顾清掌心凝结成一颗漆黑的记忆结晶。
透过晶体能看到某个星舰爆炸的瞬间，那是这个湮灭序列者力量觉醒的源头。
当顾清转向晶蔓使徒时，银发少女突然暴起！
"你休想——"
她的右臂化作水晶长矛刺来，却在触及顾清前额的瞬间突然软化。
矛尖开出一朵小白花，花瓣上浮现出她与顾清并肩作战的虚假记忆。
"什么时候..."
"从你陷入回忆时就开始编织了。"顾清温柔地取下她发间的花瓣，"你们自然序列者总是太依赖生态感知，却忘了植物也会做梦。"
两具逐渐透明的躯体间，顾清把玩着新获得的两枚记忆结晶。
晶体碰撞发出风铃般的声响，倒映出他深邃的瞳孔——那里有无数记忆胶片正在循环播放。
（当前临时记忆碎片储量：142/100）
他忽然抬头望向战场中心的通天光柱，某种超越序列的波动正从那里传来。
"终于...要开始了么？"
沙滩椅化作数据流消散，顾清的身影逐渐透明。
最后消失的是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像极了某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里的某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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