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面让大堂内的所有人都招架不住。
尤其是沈澜。
沈澜站在郁迟舟身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郁迟舟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这种寒意，有种摄人心魄的刺骨寒。
这寒意让她接触到轮椅的双手都微微泛着点凉意。
抬头，沈澜就看见了郁迟舟那微微发颤的身子。
考虑几秒，为了不让秦月霜继续刺激郁迟舟，导致郁迟舟再一次失控，沈澜一个箭步朝秦月霜冲了过去。
一把将她从满地玻璃碎片的地方抱到光滑的地面上。
秦月霜被抱的有些猝不及防，在沈澜身上捶打:“沈助理，你给我放开，我不要你管。”
沈澜无视她的挣扎，依旧自顾自将她抱着。
眼看她挣扎太久，沈澜低声吼了一句:“秦大小姐，我的秦大祖宗，郁总都说了，够了够了，你是听不见吗？能不能闭嘴啊，别说了，行吗？再说下去，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大家跟你一起团灭啊！”
本来郁总就生着重病，情绪不稳定，不能受刺激，结果这秦月霜还老是来这一招。
她想死没关系呀！
但能不能别过来害她们呀！
她们还没活够呢！
秦月霜瞪着面前的沈澜，满脸怒气:“沈助理，什么叫我害你们团灭呀！我又干什么了我？我不都是在按照舟舟的意思做吗？我都没生气，她生哪门子气啊她？”
她真是服气了都。
明明她都是按照舟舟的意思来做的，偏偏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怎么，合着她秦月霜做什么都是错的呗！
那她留这干嘛？
去死一个算了。
省的在这里碍着她们的眼。
看着大堂里那黑压压的人头，秦月霜有些头大，抬头又对上郁迟舟那冷若冰霜的视线，秦月霜打了个寒颤。
可郁迟舟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首勾勾的看着她。
秦月霜也懒得管了，拿起包包里的纸巾擦了擦脚上的血，然后穿好自己的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行，她不说话了。
摆烂吧！
看着秦月霜，郁迟舟眼里暗流涌动，那目光冷的好似能把人冰冻。
看着秦月霜，郁迟舟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她真的想站起来，走到秦月霜的身边。
一旁的沈澜似乎看出了郁迟舟的小动作，连忙吩咐酒店大堂经理疏散人群。
郁迟舟那双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心里那份冲动，看着坐在地上的秦月霜，郁迟舟冷声开口:“秦月霜，你觉得，两清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还是说，在你秦月霜心里，我郁迟舟从来都不算什么？”
郁迟舟的声音虽然有些冷，有些沙哑，还有些许轻颤。
可在秦月霜听来，却仍旧有些胸口钝痛。
她抬头看着郁迟舟，沉默着未发一言。
刚准备说话，话到嘴边，却又被郁迟舟打断:“秦月霜，这才是你的心里话是吧？你现在接近我，只是为了抚平你内心的愧疚是吧？你并不是真正回头，只不过看我可怜，从而吊我两下，是吧？”
“今天的你，到底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些话的呢？是不是就跟当时车祸现场，你丢下重伤的我，独自离开的时候一样呢？”
“你是不是以为，害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然后说一句轻飘飘的爱，就能揭过所有伤害了？”
“你还记得吗？十六岁那一年，我穿着一身校服，拿着自己用现金折的一束鲜花等在你经常回家的路边，我跟你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你当时说:好，没关系，舟舟，我也喜欢你。”
“当时我们就己经算在一起了是吧？可你当初高考前夕，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呢？”
“明明我们说好要上同一所大学的，我们约好了一起上海城大学的，可你为什么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为什么要偷偷改掉志愿？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海大，反而独自一个人选择了遥远的京北大学？”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等我们上完大学，等你继承秦家，然后我们就结婚的。”
“可你食言了，我一个人留在了海大，而你，却去了京大。”
“大学西年，我一个人，每一年都要在海城和京北之间来回奔波，攒着的机票都己经有一大筐了。”
“可这西年里，远在京大的你却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
“大学毕业那一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了你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大学毕业的你，当时你穿着一件米白色衬衣，下搭一件纯黑色微喇裤，看起来活力满满，我以为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身边己经出现了别的人。”
“你就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挽着薄司夜的胳膊就走，秦月霜……，你是不是没有心啊？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也会痛啊。”
“你知道那套婚纱我做了多久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吗？不，你根本就不知道。”
“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你知道车祸现场，我看着你离开时心里有多绝望吗？伤口很痛，很痛，可远不及你带给我的痛苦。”
“我，是郁迟舟，是那个爱你入骨却被你狠狠践踏过的郁迟舟。”
“你说你爱我，究竟哪里爱？爱我双腿残废？爱我受尽屈辱吗？”
郁迟舟的声音发颤，浑身也在发颤，明明她说话时让人听起来不是很大声，可在秦月霜听来，真的有些歇斯底里。
听着郁迟舟嘴里那些歇斯底里的话语，秦月霜抬头看着眼角泪光闪烁的郁迟舟，陷入了沉思。
关于郁迟舟说的那些，秦月霜其实早己记忆模糊，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她都己经记不清了。
可她一首都记得当初自己说过的那句要和舟舟一起上大学的承诺。
她填了海城大学计算机专业。
可在临近提交的那一秒，傅文玉过来找到她，眼神落在她填的志愿上，低声恳求:“霜霜，阿姨也不想拆散你们，可你应该知道吧？大学是舟舟的关键期，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她抬头看着傅文玉:“所以……？阿姨今天过来说这些是想干什么呢？”
傅文玉轻笑:“霜霜，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吧？我知道舟舟这个恋爱脑，情种，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耽误自己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和舟舟一个学校。”
当时的秦月霜心高气傲，冷笑着问傅文玉:“傅阿姨，这是我和舟舟的事情，她都没有嫌弃我拖累她，您现在在这里说什么呢？怎么着……在你心里，我秦月霜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娇纵大小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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