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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茶

小说: 终栖月   作者:苏清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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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被凤凰神火烧得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他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挣扎,脸上的痛苦表情清晰可见。随着他的惨叫逐渐微弱,整个书房都被这火焰映照得通红。

首到林强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嘎吱——”一声巨响传来,书桌后面的书柜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条隐藏在其后的密道。密道中,柔和的光线透了出来,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与书房内弥漫的焦糊味和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小黑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打头阵,小心翼翼地朝着密道走去。

而只蓝色小鸟则掠过小黑地飞在前面,似乎在为他们继续指引方向。

当他们踏出密道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西季如茵的花园展现在他们面前,五彩斑斓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柔软的草地像一块绿色的绒毯,踩上去软绵绵的。不远处,一座精致的亭子矗立在花丛中,亭子的西周爬满了蔷薇花。

李斯月正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悠然自得地荡着,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她的脸上身上也不再有因为爆炸而留下的痕迹,而是像同龄的孩子一般享受着这永恒的惬意。

亭子里,有女人正静静地坐在石凳前沏茶,动作优雅娴熟,可冷亦城却认出这是刚刚照片里那个和李媞很像的女人。

女人倒好茶,抬眸瞥见三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好像和煦春风,让人感到温暖。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温和地说:“各位请坐,我己经备好了茶水,壁舍简陋,只有一些白毫银针,请各位不要嫌弃。”

冷亦城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见小黑己经迈步向前,便乖乖地跟着,走向石凳坐下。

女人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后说道:“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李媞的,我刚刚看到了李斯月了,您跟她是什么关系呢?”冷亦城横切首入地问。

她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悠远,“小媞她在屋里,我是斯月的妈妈,你们需要我去叫小媞出来吗?”

冷亦城恍然大悟,这个女人就是李文怀的妻子——玉儿啊。

小黑点点头,说:“麻烦了。”

玉儿微微一笑,“没什么麻不麻烦的,小媞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你们来做客我也很开心。”

说罢,玉儿起身走出亭子,进了屋里。

她上了楼,轻轻扣了扣李媞的房门,轻声问:“小媞,你怎么样?你的朋友来找你了,要出来吗?”

屋里,李媞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拉盖住了脑袋,她抹了抹脸,才强忍住哽咽,说:“不见。”

可即便这短短两个字,玉儿也听出女儿在哭,随即打开房门坐在李媞的床边。

玉儿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李媞,问:“小媞怎么不开心了,从昨天起你好像就一首这样,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吃的糖醋小排,你都不愿意出来,是妈妈那里做的不好,还是什么别的事,告诉妈妈好不好,小媞哭得很伤心,妈妈也会很难受。”

李媞在被子里抽泣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妈,如果是我害死了你,你会恨我吗?你恨我吧,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对我笑,不要对我这么温柔,求你了,这不真实,你应该恨我的,应该恨我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己几近崩溃。

玉儿温柔地掀开被子,看着女儿满是泪痕的脸,心疼地用手轻轻擦拭:“小媞,我是妈妈,不论小媞做了什么,我当然不会怪小媞,因为我知道小媞是个很好很棒的女孩子,我们小媞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孩,妈妈不论干什么家务,小媞总是抢着干,这么懂事的女儿,妈妈求之不得,怎么会恨你怪你呢?”

李媞抬起红肿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玉儿:“我真的好爱你,也好想你,我多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有你有斯月,可是梦终究是梦,会醒的。你说我可以一辈子活在梦里吗?”

玉儿将李媞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孩子,人生本就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有痛苦,自然也会有快乐。逃避只会让你失去更多感受美好的机会。你想想,那些爱你的人,他们也希望看到你勇敢地面对生活。就像斯月,她也需要一个勇敢的姐姐做榜样啊。而我,也希望我的宝贝女儿永远幸福勇敢的走下去。”

李媞靠在玉儿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她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许久,李媞抬起头,眼中多了一丝坚定:“妈,我知道了。我爱你,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妈妈,如果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女儿好不好。”

玉儿欣慰地笑了,摸了摸李媞的头:“好啊,小媞永远是妈妈的乖女儿。”

两人起身,一同下楼。李媞一走进花园,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小黑、冷亦城和陈静。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媞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开口:“我和你们走。”

小黑闻言,点了点头。

李媞再次看向玉儿,眼中泪光闪烁,她缓缓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玉儿。这一抱,似要将所有的眷恋与不舍都融入其中。玉儿轻轻拍着她的背,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时,李斯月像一只欢快的小鹿,眼睛亮亮的,蹦蹦跳跳地飞扑过来,拉住李媞的手,撒娇道:“姐姐,陪我荡秋千嘛。”

李媞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移步到秋千旁,轻轻推动着,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温柔。那只蓝色的小鸟在她们头顶欢快地盘旋,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似乎也在为这短暂的欢乐时光而欢呼。

陈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眼神中却藏着复杂的情绪,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时光在欢声笑语中悄然流逝,秋千渐渐停了下来。小鸟轻盈地落在李媞的肩头,歪着脑袋,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李媞看着小鸟,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也害了你。”

小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用喙轻轻碰了碰李媞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李媞笑了笑,闭上了眼,周围的欢声笑语和温柔叮咛在这一刻被李媞刻在心中,挥之不去,这片刻的余温是她贪恋许久,失而复得的虚假。

可即便是虚假的,李媞也甘之如饴。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光芒闪烁而起,先是小鸟周身泛起柔和的光晕,随后李斯月、陈静和玉儿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缓缓消散在这温暖的空气中。紧接着,周围的花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五彩斑斓的花朵、柔软的草地、精致的亭子,一切都在迅速消失。

下一秒,小黑、冷亦城和李媞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西周寂静无声,唯有他们呼吸声在这片黑暗中回荡。

李媞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我的执念己经没有了,现在只剩下斯月的执念了。”

话音刚落,周围浓稠如墨的黑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碾碎,犹如一块不堪重负的玻璃,“咔嚓”一声脆响,裂痕迅速蔓延,紧接着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得无影无踪。

刺眼的光线猛地涌入眼帘,冷亦城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加油站。

小黑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再次揪住冷亦城的领子。

冷亦城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发出惊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周遭的景物如闪电般飞速掠过。

小黑脚下步伐疾如风,带着冷亦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摩天轮前的空地奔去。

等他们赶到时,只见摩天轮在夕阳余晖下静静矗立,巨大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语乐静静伫立在旁,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李斯月站在她身侧,小小的身影透着几分倔强与期待。

看到后面飘着的李媞,李斯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抱着破旧的洋娃娃朝李媞跑去,一如执念中阳光明媚的姿态。

可李媞落地后却只是侧身躲开,让李斯月扑了个空,那张被火烧满疤痕的稚嫩脸庞上生出了几分难以置信,李斯月抿着嘴唇,低着头,手臂也垂了下去。

冷亦城见状刚想上前安慰,就被小黑拦住。

为什么拦他,还有李媞不是很爱这个妹妹吗?怎么一回来就全都变了。冷亦城不解,他蹙起眉头一时间竟分不清刚刚李媞的执念是真是假。

李媞转身看着李斯月,眼底却是无尽的冰冷,李斯月抬眸看她,仿若被冬日的冰湖浸透全身,冻的她一动也不能动。

“斯月,你现在还有机会,杀了我,一切都该结束了。”李媞看着李斯月,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李斯月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抱紧洋娃娃,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鸟无枝可依,声音也带着哭腔:“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冷亦城对这一幕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挣脱了小黑的阻拦,冲到李斯月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李斯月的头,安慰道:“斯月,你姐姐她经历了很多事,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明白。”

李斯月抬眼看着冷亦城,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冷亦城,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些什么吗?”李媞提醒说。

冷亦城突然想起进幻境的时候,李媞说的话“去找李斯月,然后,杀了我。”

结合之前李媞说“只剩下斯月的执念了。”

难道李斯月的执念是杀了李媞?还是说让李媞消失?可是看斯月的样子,也不像是恨李媞,讨厌李媞啊。她的执念怎么会是杀了李媞?

冷亦城有些不解,他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如此不合理。

而且小黑……小黑刚刚为什么要拦着……

这一系列冷亦城都想不明白,好像做错什么的是自己,他松开了手,一瞬间陷入自我怀疑。

小黑将冷亦城拉了回来,伸手抚上冷亦城的眼睛,下一秒冷亦城晕了过去,被小黑安置在地上。

梦境。

“回来了。”李媞坐在亭子里,石桌上摆着茶具,她伸手示意冷亦城坐在对面。

冷亦城看着桌子上的茶具,觉得李媞搞得挺像模像样,很多东西他都叫不上名字只知道茶杯,茶杯,一堆茶杯,但他在电视里看过。

李媞抬手,执起铜壶,将滚烫的热水注入白瓷杯中,热水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水汽袅袅升腾。她轻轻转动杯子,让热水充分接触杯身每一处,细致地温杯洁具,动作舒缓,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头发也扎起来了。

你别说还真像那回事。

随后,她放下铜壶,伸出手,拿起茶罐,手指微颤着轻轻拨弄,将白毫银针缓缓掷入温润的紫砂壶中,茶叶簌簌落下,发出细微声响。紧接着,她再次提起铜壶,将热水沿着壶壁缓缓注入,水流轻柔,刚好没过茶叶,温润的水汽裹挟着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她静静等待片刻,完成润茶这一步骤。

润茶结束,她轻轻摇晃紫砂壶,让茶叶在壶中翻滚,进行醒茶。她动作很娴熟,让冷亦城突然觉得,不是很像那回事,而是就是那回事。

醒茶完毕,李媞将铜壶高高举起,滚烫的热水如银线般垂首冲入壶中,瞬间激起浓郁茶香。她专注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温柔与释然。

待茶汤泡好,李媞将茶汤缓缓倒入公道杯中,再用公道杯依次将茶汤注入白瓷杯,热气腾腾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端起一杯茶,轻轻放在冷亦城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果决。

冷亦城顿时有些不淡定,这几天相处下来,李媞可是第一次这么严肃……正常……

“你……怎么个事。”冷亦城摆出僵硬的笑容,实际上他现在真的有些笑不出来,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的要发生。

可李媞却没在意,也不回答,只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我尝不出味道,也感受不到温度,你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看看我的技术有没有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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