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者叫孙杜仲，跟我是多年的老友了。”
“他们家还是做中药材的，济德医馆的药材供应就是他们家。”
“只是不幸得了肺癌晚期，胃癌中期，今年才六十八岁，也就小我点点。”
赶往病患家的路上，沈德文把情况跟林无说了下。
后来又补充一句：“对了，你小时候见过，还跟他家两个孙女玩过家家，说要娶人家当大老婆跟小老婆。”
“……”
本来林无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很享受这种还能听到长辈絮絮叨叨的感觉。
不曾想却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对此林无自然是忘记了。
可从沈德文嘴里说出，却止不住尴尬。
索性当没听到，认真开车。
不久后，车子驶入了一处花园别墅。
林无刚下车给沈德文拉开车门扶他下来。
里面就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沈叔，我爸中午喝了点汤就突然吐血喊疼，怎么办啊？”
沈德文正色道：“先进去看看，不要着急。”
“他是？”
孙璟赶紧带沈德文往里走，也注意到了林无。
沈德文道：“这是我外孙子林无。小无，这是孙璟叔叔。”
“孙叔叔好。”
林无适时的打招呼。
孙璟现在满心都是对父亲的担忧，点头回应下就继续带路到了父亲孙杜仲的房间。
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刺鼻的中药味，还站满了人。
沈德文接过药箱走到床前：“多余的人都先出去，让空气流通起来。”
孙璟立刻喊话：“都先出去，都先出去！”
大多数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身穿正装，一看就很强势的女子。
沈德文坐下给孙杜仲把脉。
后者艰难道：“沈老哥，有没有吃了睡一觉就走的药啊？太痛了，真的太痛了，我不想活了。”
咳咳咳……
剧烈咳嗽了起来，伴着血丝。
孙璟红了眼眶：“爸，你说什么呢？你会没事的。”
那女子上前一些：“爷爷，你不是想等着看我和轻雪结婚生子吗？等你好起来我马上结婚，明年给你抱孙子。”
陪同而来，省得外公着急出意外的林无平静看去。
癌痛！
一眼就看出孙杜仲是病入膏肓的癌痛反应。
表明癌细胞己经扩散到了全身。
当代医学来说，回天乏术了。
“外公，外公！”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焦急的声音。
下一刻，房门被一把推开。
一个身穿戏服的女子跑了进来，眼眶里满是泪水的冲向床边。
孙璟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轻雪，先不要打扰你沈爷爷给你外公诊断。”
叶轻雪这才强行冷静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眨都不眨一下。
而林无看到她，略感意外。
竟然是昨天那个“见义勇为”的跑车美女。
她没认出我吧？不会跟外公说昨天的事情吧？
叶轻雪感觉到了注视。
下意识看去，与林无西目相对。
瞬间就认出了林无是昨天让她吃了车尾气的人，眼中掠过错愕。
但她没有出声，再次把目光看向她外公孙杜仲。
过了一会，见沈德文凝色收手，孙璟赶紧询问：“沈叔，我爸怎么样了？”
叶轻雪开口：“沈爷爷，求求你救我外公，多少钱都可以。”
沈德文道：“我跟你外公多年交情，孙家给我提供的药材也几乎是成本价，我不要钱。只是……我也没办法了。”
“我能做的，就是让他生命最后几天少点痛苦。”
孙璟眼眶瞬间通红：“沈叔，你是知名老中医，医术很多人都比不上，你一定能治好我爸的。我给你跪下了！”
双膝弯曲就跪了下去。
叶轻雪也跟着就跪了下去：“沈爷爷，求你了。”
孙思涵随着父亲跟表妹跪下：“沈爷爷，拜托了！”
“你们快起来啊！”
沈德文赶紧上前要拉他们，可怎么都拉不起来。
咳咳咳……
孙杜仲咳嗽了几声虚弱开口：“你们……都给我……起来！沈老哥能做到一定不会……藏私，他现在说……不行，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
“爸！”
“外公！”
孙杜仲撑着怒斥：“都给我起来，莫要让沈老哥为难！”
三人这才不甘不愿的站起身来。
孙杜仲冲沈德文抬手。
后者赶紧坐下拉住他的手。
孙杜仲强撑着，断断续续道：“老哥，你我相识西十多年，既是生意关系，也是挚友关系。但可惜了，说好的过两年彻底退休，一起游历山河，我失约了。”
沈德文红了眼眶：“你个老家伙，故友本就越来越少，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
“以后我想找人说说过去的话，我还能找谁啊？”
孙杜仲露出惨白的笑容，咳嗽着说话：“那你就熬着吧，我先去找那些老朋友了，他们肯定在等着我呢。”
两个老人临终话别般的对话，惹得孙璟父女和叶轻雪眼眶发红，无声落泪。
孙杜仲目光随之偏移看向林无：“你就是林无吧？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沉稳，更帅气啊！”
“难怪你外公总跟我提起，嚷嚷着跟我结亲家。”
闻言，林无走上前道：“孙爷爷，我就是林无。”
孙杜仲开玩笑般说道：“现在我……要走了，跟你外公又是一辈子好友。怎么样？我这孙女……和外孙女你挑一个？”
“孙爷爷做主，把人嫁给你。”
“这样我跟你外公数十年建立起来的两家交情才不会淡啊！”
孙思涵和叶轻雪眼眶更红了：“爷爷（外公）！”
本来还能强忍的沈德文此时也不禁老泪流出：“老家伙，不管你在不在，你家谁病了痛了，我沈家都不会不管。我死了，沈峰也不会变！”
孙杜仲乐了：“哎呀，你还哭了？我记得上次见你哭，还是老嫂子走的时候。”
“看来老弟在老哥你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啊！”
咳咳咳……
可病情实在太重，几句话就好似要断气般，剧烈咳嗽。
沈德文赶紧擦了下眼泪：“别说话，我先给你扎针缓缓。”
看着外公眼角未曾擦干的眼泪。
这是林无第二次见他落泪。
记忆中的上一次，是母亲去世的葬礼上。
这一幅画面，也让林无回忆起了走过的岁月，他看着一个个朋友死去。
起初他也会落泪，到后面己经麻木。
感同身受，让林无动了心思：“或许，我能让孙爷爷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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