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减弱,黄子林望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稻田与河流,指尖无意识地着牛仔裤口袋里的贝壳。身旁的李琳琳正专注地望着云层,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阴影,发梢还沾着今早出门时他帮她别上的贝壳发卡 —— 那是大梅沙的纪念品,在阳光下发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从机场到县城的大巴上,空调出风口送来的风带着闷热的潮气。李琳琳靠窗而坐,头轻轻靠在黄子林肩上。然后琳琳拿着手机给两人拍照,镜头里,黄子林耳尖的红晕与李琳琳发梢的贝壳发卡相映成趣。车窗外的梧桐树快速后移,阳光透过叶片间隙洒在少女的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还有二十公里就到镇上了。” 黄子林看着导航说,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李琳琳坐首身子,从包里掏出小镜子补口红,黄子林瞥见镜面里自己慌乱移开的目光,心跳陡然加快。
出租车停在镇口时,毒辣的日头正悬在头顶。等到了地方就看见俞科其第迎过来,T 恤上的篮球图案被汗水浸得变了形。“这儿!这儿!” 他站在老槐树下挥手,声音被蝉鸣扯得支离破碎。玉林穿着淡绿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的小雏菊随着跑动轻轻颤动,像极了她紧张时揪裙摆的模样。
“欢迎回家!” 玉林的拥抱带着冰镇橘子汽水的清甜,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得扶。俞科其抢过黄子林的行李箱,却在接过李琳琳的帆布包时,手腕上的粉色手环晃得人眼花 —— 编织绳上的小铃铛轻轻作响,与玉林发间的银铃耳坠遥相呼应。
“俞哥,这手环......” 黄子林挑眉,话未说完就被一阵风吹散。俞科其的耳尖瞬间红透,结结巴巴地摆弄着行李箱拉杆:“就、就随便买的!” 玉林慌忙转身整理头发,却露出后颈处与手环同色系的发绳,末端还系着枚迷你篮球挂饰。
李琳琳轻轻拽了拽黄子林的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上周视频时,玉林说有个‘重要计划’。” 她的眼光扫过他手背,带着狡黠的笑意。黄子林突然想起俞科其在东莞时,曾小心翼翼地询问 “女生喜欢什么东西”,此刻再看两人慌乱又甜蜜的模样,突然觉得夏日的燥热都化作了清甜的汽水。
西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家走,蝉鸣声中夹杂着远处小卖部的收音机声。俞科其故意走在最后,与玉林保持着半米距离,却在路过卖棉花糖的小摊时,突然快步上前买了两朵。“给你。” 他把粉色的那朵塞给玉林,自己叼着蓝色的,耳朵红得比糖还鲜艳。玉林咬了一口棉花糖,嘴角沾着糖丝,与月色共勉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却伸手替他擦掉下巴上的碎屑,两人的指尖在半空相撞,像受惊的蝴蝶般迅速缩回。
老槐树的石桌上,早摆好了冰镇酸梅汤和切好的西瓜。黄子林打开行李箱,先掏出给玉林的书签 —— 是深圳海岸城买的贝壳形状书签,边缘还刻着 “Best Friend”。“哇!” 玉林爱不释手地着贝壳,“我正好缺这个!” 俞科其则对着腊肠包装上的繁体字研究半天:“这玩意儿能炒辣椒不?” 惹得李琳琳笑出眼泪。
轮到给李琳琳的礼物时,黄子林的手突然有些发抖。精美的礼盒用天蓝色丝带系着,里面的笔记本被他反复检查过三遍,确保每一页都平整如初。“打开看看。”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看她的表情。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槐树叶,在笔记本扉页上流淌。“给我最特别的女孩” 几个字被阳光照得发亮,李琳琳的手指轻轻抚过字迹,停在夹着的贝壳标本上 —— 那是他们在大梅沙找到的心形贝壳,被做成了透明书签。“子林,”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这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
作为回礼,李琳琳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手工绘制的明信片,每张都画着他们的回忆:老仓库的破窗、中考前的复习资料、深圳海边的落日。最后一张是未完成的画:两个小人站在一中校门口,背后是漫天晚霞。“等开学了,我们一起把它画完。”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映着跳动的光斑,像碎掉的星星。
俞科其突然举起手机:“来!拍张合照!” 镜头里,黄子林和李琳琳站在一起,玉林挨着俞科其,西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他们脸上织出金色的网,每个人的嘴角都扬着笑,连眼角的细纹里都流淌着盛夏的甜蜜。
暮色西合时,蝉鸣声渐弱,远处传来母亲们唤孩子回家的呼喊。黄子林送李琳琳回家,路过巷口的文具店时,她突然指着橱窗:“看!我们的笔记本还在那儿。” 玻璃映出两人的倒影,他穿着白色 T 恤,她穿着蓝色连衣裙,像两支并蒂的鸢尾花。
“其实......”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笑出声。晚风带来茉莉花香,,他再一次鼓起勇气,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里的温度像融化的焦糖,甜得让人眩晕。
最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夏日的热浪,在彼此耳边绽放成烟花。远处的星空逐渐亮起,老槐树的影子在地面摇晃,仿佛在为这美好的时刻伴舞。而他们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个夏天,此刻的心动,都将永远留在记忆的琥珀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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