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噤若寒蝉，几秒后纷纷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明元己经爬到庭院，院子里有些凝结的冰融化成水，他接触地面的衣裳全湿了，己经恢复感知的双腿冰凉难受。
但他不愿意停下来，继续往门口爬。
杨醒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觉得季明元在故意折磨她，仗着自己心疼他，故意让她难受。
她追上来，从后面把他提起来，半抱在怀里，他湿冷的衣裳也打湿了杨醒的，不知道是衣裳还是身体，很冰。
“你放开我。”季明元挣扎着：“我要和你和离，放开！”
杨醒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冻得发白的脸和哭红的眼睛，心里一抽一抽的，嘴上却说不出自以为的真心实意的好听话。
“和离不可能，我不会放你走。”
她还没玩儿够。
以前那些玩具跑了，她从来不觉得舍不得，也不会去找，换一个就是，可一想到季明元就逃离她，她就有种说不出的烦闷与暴躁。
她想杀人。
季明元不想哭的，但他控制不住，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同时越发剧烈地挣扎，带着哭腔：“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骗了他不能一首骗下去？
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很幸运很幸福，杨醒在他以为自己能这样幸福一辈子的时候，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在他之前还有很多人，甚至在他之后还会有别人。
那他算什么？
“你放开我！”他撕心裂肺地吼，不顾一切挣扎，杨醒抱得太紧，只听咔嚓一声，他惨叫出声。
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感觉这条手臂动不了了。
杨醒也怔住，随即慢慢松开。
季明元跌坐在地，手臂无力耷拉着，他有些哭不出声，仰着头看她，语气可怜中透着决绝的质问。
“你让人帮我治的是腿，为什么要伤我的手？你把我的腿打断吧，把我的手治好。”
他还要抄书，这是父亲从小传授给他活命的东西，他的手很重要。
至于这双腿，断了也没关系。
本来也用不了，而且，一切不好的事都是从这双腿开始。
因为走不了路，他才会需要去等官媒分配妻子，在那群人中和她对视，才造成如今的场面。
这双腿果然是不祥的。
他用左手从旁边拿起一块不知搬落在地上的木头，用力砸在自己腿上。
“我还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你放过我，放过我……”
看着他哭得满脸泪痕，杨醒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下一下地扯，疼得她再次生起想把它挖出来的想法。
但在此之前，她先阻止了季明元。
她只是轻轻在他后脖颈一拍，季明元就浑身一软，眼睛迷离中带着些悲愤看着她，然后慢慢闭上。
杨醒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往回走。
她无法忍受季明元想逃离她，自从她猜测自己到这个世界是意外受人牵连后，她越发不安，烦躁，只有抱着这个人，她才感觉有所归依。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或者死掉，他不可以。
她把人放在温暖的炕床上，小心翼翼脱掉他身上湿冷的衣裳，用绒睡衣包裹起来，打算去找人烧水，让墨临渊给他正骨。
她其实也会，但她担心自己力气太大，再伤到他。
打开门，风吹过，杨醒感觉脸上有个位置有点冰。
她伸手一摸，湿的，轻轻抹了些在嘴角，咸味儿。
眼泪。
她和季明元一样，刚才在哭。
她觉得不可思议，赶紧用手擦干净了，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朝着沈妙所在的炕房叫她。
沈妙很快出来，微低着头不敢看她。
“让人烧热水给主君沐浴，叫墨临渊过来。”
沈妙道了声“是”，就见她又进去了。
她让其他人烧热水，自己去找墨临渊，很快两人一起进了正房。
她在炕上坐着，低着头注视季明元。
“主子。”沈妙轻声喊了一声。
她头也没抬：“主君肩膀折了，来给他看看。”
墨临渊心里打鼓，硬着头皮走上前，季明元被那不知材质的衣裳裹的严严实实，他根本不知从何看起。
见杨醒丝毫没有要给他脱-衣裳的意思，他小声提醒：“主子，衣裳遮着，我看不到。”
杨醒把他轻轻扶起来，剥开衣裳，露出那圆润的右肩，墨临渊看着没有形变，应该只是脱臼，松了口气。
上手仔细摸了摸，确实是脱臼了，他道：“主君这是脱臼了，主子你扶好，我给他正过来。”
墨临渊手法很好，回正时季明元并没有醒来，只是皱了下眉，很快恢复平静。
“好了。”他说：“最近注意不要剧烈运动，防止二次甚至多次脱臼，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杨醒点点头，让他离开。
墨临渊看到了季明元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眼，加上刚才那动静，想劝说两句，又怕适得其反。
毕竟他自己对情爱一窍不通。
只能提着箱子出去。
不多时，灶房烧了热水送进来，倒在那大木桶里，杨醒把他剥光放进热水，期间看到他的左腿膝盖和大-腿上青紫一片，想起来他当时崩溃的神情，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喜欢看到这个人自伤或者因别人受伤，那种感觉比她自己受伤还让她难受。
她强烈想把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是实验体，即便受伤也能快速恢复，而这个娇弱的人总是要过几天才能好起来。
她的手在季明元身上划过，青紫的膝盖、大-腿，覆盖着一层坚韧皮-肉的胯骨，船上最容易让他失控的地方，然后是皮-肉较软的小肚子，比别处热些的胸-膛，轻轻摁着，就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里面跳动。
她摸着他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砰，砰，砰……”渐渐的，似乎达到共振。
她的手仿佛被烫了一下，继续往上。
同样被触-摸和把-玩时让他容易失控的茱//萸，身体反弓时会泛红的锁骨，修长漂亮的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
她原本只用了两根手指，此时张开手握住了他的脖子。
好细，她一只手就能捏住。
只要稍微用点力，这个牵动着她心跳的人，那颗心脏会永久停止跳动。
只要轻轻一捏……
不，他不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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