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深处的晨雾还未散尽，许剑锋蹲在游击队临时营地的溪边，就着冰冷的山泉水刮胡子。剃刀是向游击队长老赵借的，刀刃己经有些钝了，刮在脸上生疼。他望着水中晃动的倒影——不过三天光景，那个在实验室里摆弄精密仪器的留学生，如今下巴上己经冒出了青黑的胡茬。
"给。"苏雨晴递来一个粗瓷碗，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棒子面粥，"林姐说今天要转移，得吃饱些。"
许剑锋接过碗时，注意到她原本白皙的手指上多了几道细小的伤口。营地另一头，林墨雪正和几个游击队员围着一张地图低声讨论。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褪色的蓝布褂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同志！"老赵的大嗓门打破了林间的宁静，"过来看看这个！"
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摆着几支锈迹斑斑的步枪。老赵爱惜地抚摸着其中一支："汉阳造，老伙计了。就是枪栓有点问题，老是卡壳..."
许剑锋蹲下身，手指抚过枪械冰凉的金属部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系统的界面：
【检测到武器：汉阳八八式步枪】
【可改造方案：1.枪栓强化 2.膛线修正】
"给我点工具。"他抬头说道，"也许能修好几支。"
当太阳升到正午时，许剑锋己经修好了三支步枪。他用游击队简陋的工具——一把锉刀、半截钢锯和从汽车上拆下来的弹簧，居然让这些老旧的武器重新恢复了功能。老赵试着拉动枪栓，顺畅的机械声让他咧开了嘴："好手艺！比兵工厂的老师傅还利索！"
林墨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印着东京帝国大学的徽记。"今早交通员送来的，"她平静地说，"你的留学通知书。"
许剑锋愣住了。他接过信封，里面除了录取文件，还有父亲熟悉的笔迹："吾儿如晤：国难当头，实业救国之路未改..."
溪水潺潺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许剑锋想起去年冬天，太行铁军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太行铁军最新章节随便看！父亲在书房里指着世界地图对他说："德国克虏伯的工程师，都是用最精密的仪器丈量世界..."
"我得回城一趟。"他突然说。
黄昏时分，三人潜回了燕京大学。校园里静得可怕，图书馆的玻璃全碎了，像无数张开的嘴。许剑锋的宿舍己经被翻得底朝天，但那个上锁的橡木工具箱还安然藏在床板下。
他打开工具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精密仪器：游标卡尺、千分表、一套德国制的钟表修理工具...最底下压着一本手绘的笔记，扉页上写着"机械动力学原理"。
"就带这些？"苏雨晴轻声问。
许剑锋没有回答。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去年毕业时与同学们的合影，背景里的未名湖波光粼粼。照片上的年轻人笑容灿烂，丝毫不知一年后的命运。
突然，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林墨雪迅速拉上窗帘："日军巡逻队！"
三人躲在书架后面，听着皮靴踏过走廊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日本军官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所有支那学生，立刻到操场集合！皇军要训话！"
许剑锋的手紧紧攥着那张录取通知书。当脚步声终于远去后，他缓缓将通知书撕成两半，然后是西半...最后，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未名湖的照片上。
"走吧。"他背起工具箱，"我知道哪里有汽车零件可以改装电台。"
夜色中，三人沿着小路向城外撤离。经过未名湖时，许剑锋停下脚步。月光下的湖面泛着诡异的红光——原来是远处城墙上的探照灯映照所致。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子，用力掷向湖心。
涟漪一圈圈荡开，搅碎了水中的血色月光。
【任务完成：放弃留学机会】
【奖励：初级军工制造技术】
【新任务：72小时内建立武装小队】
当第一缕晨光染亮东方的天空时，许剑锋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燕园。工具箱在他肩上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不仅是精密仪器，还有一个工程师在战火中涅槃重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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