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哨塔的石头墙壁勉强挡住了北境的寒风。卡洛斯盘腿坐在篝火旁，打磨着那把重铸的"苍穹之誓"。红银相间的剑身在火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脉动。
"看！我抓到了！"
小红龙跌跌撞撞地从塔门挤进来，嘴里叼着只雪兔。幼龙的体型己经长到小马驹大小，鳞片也从暗红变为鲜艳的血色，只是捕猎技巧还很笨拙——雪兔身上满是咬痕，几乎看不出原形。
"干得好。"卡洛斯接过猎物，揉了揉小红龙角质的头冠，"比昨天进步多了。"
小红龙得意地喷出几个火星，然后蜷在他脚边打盹。自从龙冢一战后，幼龙似乎把他当成了真正的父亲，寸步不离地跟着。
塔顶传来翅膀拍打声。艾尔莎降落在瞭望台上，艾伦从龙背上滑下，怀里抱着一捆古籍和几个皮水袋。
"找到些有用的。"少年抖落斗篷上的雪，将古籍摊开在篝火旁，"《北境异闻录》里记载了'红月吞噬银月'的天象——每百年一次，持续不到半小时。那时古龙之墓的封印最弱。"
卡洛斯剖开雪兔，串在剑上烤："穿骨者想干什么？"
"释放'提亚马特之影'。"艾伦指着古籍上一幅褪色的插图——七头巨龙被锁链缠绕，每个龙头都喷出不同颜色的火焰，"传说中所有龙类的始祖，被上古英雄分魂七份封印。穿骨者要用七头囚龙的眼泪重铸锁链..."
"然后控制所有龙类。"卡洛斯转动剑柄，兔肉滴下的油脂在火中噼啪作响，"德里克只是个傀儡，真正的穿骨者想要的是..."
"龙族大军。"艾伦声音发紧，"想象一下，成千上万头被控制的龙..."
艾尔莎发出低沉的咆哮，银鳞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卡洛斯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连艾尔莎这样的传奇银龙都无法抵抗黑魔法，普通龙类更无还手之力。
"我们有多少时间？"
艾伦指向窗外："月亮己经开始变红了。"
卡洛斯抬头。透过石塔的裂缝，夜空中原本皎洁的明月边缘确实泛起了诡异的暗红色，像被无形的野兽啃食。
"明晚就是红月吞噬银月之时。"艾伦灌了口皮袋里的液体，立刻皱眉，"呸！这酒酸得像醋！"
"北境特产。"卡洛斯扯下半熟的兔腿递给他，"补充体力。"
他们沉默地吃着简陋的晚餐。小红龙醒来，撒娇地把头搁在卡洛斯膝上讨食。艾伦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它真像你。"
"什么？"
"倔脾气。"少年掰了块兔肉喂给幼龙，"明明能自己捕猎了，还非要你喂。"
卡洛斯轻抚小红龙的鳞片，想起洛基临终的嘱托。红龙用生命换来这孩子的诞生，而他甚至没机会道谢。
"艾伦，"他突然问，"你手上的银光...到底是什么？"
少年沉默片刻，卷起袖子露出发光的手臂："龙泪结晶。不是黑魔法那种，是净化过的。"他指向古籍上一段模糊文字，"古代有种职业叫'龙语者'，能在龙与人类间传递心意。我的祖母就是最后一位..."
"所以你听得懂龙语？"
"不完全是。"艾伦苦笑，"我只是...共感。艾尔莎挣脱控制那晚，它的眼泪溅到我手上，就成了这样。"
卡洛斯想起授勋仪式上，艾伦手腕上那个奇怪的伤疤。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时间不多了。"他取出骨笛，"先祖说必须用'真心'吹响《终焉之章》。"
艾伦点点头："我和艾尔莎守着，你专心..."
话未说完，小红龙突然警觉地抬头，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咕噜声。艾尔莎也瞬间展开双翼，龙瞳收缩成细线。
"有人接近。"艾伦抓起短剑，"很多。"
卡洛斯贴着墙壁缝隙向外看。雪地上，至少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呈扇形包围哨塔。他们举着火把，铠甲上结着冰霜，显然长途跋涉而来。领头的穿着王国军官制服，但走路姿势僵硬如提线木偶。
"被控制的士兵。"卡洛斯握紧剑柄，"穿骨者的爪牙。"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艾伦紧张地问。
小红龙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几点火星。卡洛斯恍然大悟："小龙的气息...他们在追踪它！"
艾尔莎低伏身体，做出攻击姿态。但卡洛斯按住银龙的鼻梁："不，老姑娘。带艾伦和小龙先走。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配角觉醒：谁说我们只是陪衬？》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什么？"艾伦瞪大眼睛，"你疯了吗？"
"他们追的是小龙。"卡洛斯指向窗外，士兵们果然调整方向，朝哨塔后方包抄，"你们往东飞，我往西引开追兵。明晚红月时分，在龙骨峡谷会合。"
艾伦还想争辩，艾尔莎却突然用尾巴卷起他和小红龙。银龙深深看了卡洛斯一眼，那目光中包含太多——信任、担忧，还有某种超越言语的理解。
"等等！"艾伦挣扎着掏出个东西扔来，"接着！"
卡洛斯接住——是个小皮囊，里面装着银光闪闪的粉末。
"龙泪结晶的精华。"艾伦被艾尔莎带着腾空而起，"危急时刻用！"
士兵们发现银龙升空，立刻射出箭雨。但艾尔莎一个翻滚就甩开大部分，剩下的被小红龙喷出的火焰烧毁。眨眼间，一龙两人就消失在东方的夜空中。
卡洛斯将皮囊系在腰间，骨笛插进腰带。然后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不是逃跑，而是大步走向哨塔正门！
木门被他一脚踹开，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士兵们显然没料到这种正面出击，一时愣在原地。
"你们要找的是我！"卡洛斯高举重铸的"苍穹之誓"，剑身红银光芒照亮雪夜，"来啊！"
领头的军官僵硬地转头，眼白完全被黑色占据："抓住...他..."
士兵们如梦初醒，呐喊着冲来。卡洛斯咧嘴一笑，突然转身冲向塔后悬崖——那里有条结冰的瀑布，是他早就勘察好的退路。
"祝你们追得愉快！"
他纵身跃下悬崖，剑尖在冰面上划出长长的火星减缓冲力。身后传来士兵的咒骂和滑倒的惨叫。当卡洛斯滑到瀑布底部时，追兵己经被甩开一大截。
雪越下越大。卡洛斯躲进一处岩缝，确认暂时安全后，取出了骨笛。明晚就是决战，而他甚至不知道《终焉之章》怎么吹。
"真心..."他着笛身上的小孔，"什么是真心？"
笛子突然变得温热。卡洛斯鬼使神差地将它凑到唇边，吹出第一个音符——
世界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星空下。不是普通的夜空，而是由无数发光龙鳞组成的星海。七个模糊的身影围成一圈，每个都穿着不同时代的铠甲，但胸前全都有龙骑士印记。
「卡洛斯·冯·雷文。」最年长的身影开口，声音如雷轰鸣，「你为何执笛？」
这不是先祖灵魂吗？卡洛斯握紧骨笛："为阻止穿骨者释放提亚马特之影。"
「不够。」第二个身影摇头，「再答。」
"为解救被囚禁的七头龙。"
「不够。」第三个身影叹息，「再答。」
卡洛斯沉默了。他想起艾尔莎被控制时的痛苦，想起洛基撞向黑暗圣火的决绝，想起小红龙挡在黑箭前的稚嫩身影...
"为生命本身的价值。"他轻声道，"龙不该是工具，人不该是傀儡。"
龙鳞星海突然大亮。七个身影同时抬手，胸前的印记飞出，在空中融合成巨大的龙形符文。
「终于...」先祖们的声音合而为一，「你明白了苍穹之誓的真谛。」
符文落下，烙在卡洛斯胸前。不是覆盖原有印记，而是将银龙与红龙印记重新编织——新的印记形似双龙盘旋，银与红交织成无限符号。
「血银之誓。」先祖解释，「第一代龙骑士与龙族缔结的原始契约。」
卡洛斯感到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是蛮力，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连接——与大地的脉动，与风的流向，甚至与远方艾尔莎的呼吸...
「时间紧迫。」先祖指向星海边缘，那里有团黑雾正在扩散，「穿骨者己经开始仪式。」
卡洛斯猛然惊醒。岩缝外，暴风雪更加猛烈。但奇怪的是，他不再感到寒冷。胸前的"血银之誓"微微发热，为他指引方向——东方，龙骨峡谷。
他握紧骨笛和长剑，冲进风雪中。小红龙和艾尔莎应该己经安全抵达预定地点。现在，他必须赶在红月吞噬银月前，阻止那场足以颠覆世界的黑暗仪式。
雪地上，卡洛斯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但有一串奇怪的痕迹始终未被掩埋——那不是人类的足迹，更像是...龙爪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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