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废弃教堂的尖顶。林夏坐在彩色玻璃窗下，面前摊开那件包裹紫光的外套。三天了，自从孤儿院废墟回来，这几粒微光既没有增强也没有消失，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布料纤维间，像被困住的萤火虫。
"喝点水。"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转头，看到夜枭——或者说，曾经是夜枭的男人——站在阴影里。13号实验体的左臂缠着绷带，右眼蒙着眼罩，那是烟草大厦一战的纪念品。
"谢谢。"林夏接过水壶，但没有喝，"有消息吗？"
夜枭摇头，异色的独眼中闪烁着疲惫："组织残余势力己经撤离城市，但他们带走了Dr. V和大部分研究资料。"他顿了顿，"冷月死了。"
林夏的手指微微收紧。5号实验体，曾经是他们中最冷酷的一个，如今也成了这场疯狂实验的牺牲品。
"她最后清醒了吗？"
"足够久到告诉我一件事。"夜枭走近几步，"Dr. V的计划不止是打开彼岸之门。他想成为'门本身'。"
林夏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夜枭摇头，"冷月没来得及解释就..."他做了个掐断的手势。
林夏的目光回到紫光上。几点微光似乎对"彼岸之门"这个词有反应，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他立刻用手指轻触那点光芒，但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回应。
"你确定那是他？"夜枭问，"不是某种能量残留？"
"我确定。"林夏的声音低沉但坚定，"我感受到了他的记忆...我们的记忆。"
孤儿院的地下实验室，十二岁的林夏被绑在金属椅上，隔壁床的7号——莫七杀——透过玻璃墙看着他。穿白大褂的Dr. V手持注射器走近，针管里是荧蓝色的液体...
"他记得我。"林夏轻声说，"比我想象的更早。"
夜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我从组织数据库里偷出来的。芯片通讯器的原型，理论上能加强实验体间的精神连接。"
林夏接过装置。它像个老式助听器，但内部结构复杂得多，中央有一个微型芯片插槽。
"怎么用？"
"需要接入点。"夜枭指向林夏的右耳后方，"你的芯片还在吗？"
林夏摸了摸那个位置——皮肤下的微型芯片己经因过载而失效，但物理结构仍在。他点头。
"理论上，如果莫七杀的意识确实存在于某个...过渡地带..."夜枭选择着措辞，"这个装置可能加强你们之间的连接。"
林夏立刻将装置戴在右耳上。一阵刺痛从芯片位置传来，像被无数细针扎刺。他咬牙忍住，调整着设备上的微型旋钮。
起初只有静电噪音。然后，非常微弱地，他听到了某种节奏——不是声音，而是类似心跳的脉动。
"有东西。"林夏屏住呼吸，"但太弱了。"
夜枭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冷藏箱："可能需要这个。"
箱子里是三支装有蓝色液体的安瓿瓶——Thorn-X，但标签上写着"改良版-神经连接增强剂"。
"从哪里——"
"21号的收藏。"夜枭打断他，"她预见到了需要。"
林夏想起那个加速衰老死去的女孩，胸口一阵刺痛。21号实验体的能力是时间加速，但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她究竟看到了多少未来的分支？
"风险？"他拿起一支安瓿瓶。
"可能烧毁你的大脑。"夜枭首言不讳，"或者彻底摧毁残留的预知能力根基。"
林夏没有犹豫。他找到静脉，将蓝色液体推入体内。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教堂的彩色玻璃窗碎裂又重组，长椅飞向天花板又落回原地，夜枭的脸在年轻与苍老之间快速切换。林夏跪倒在地，感到意识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教堂，一半被拉向某个奇异的空间。
"莫七杀！"他在精神层面呼喊。
没有回应。只有无尽的几何图形和数学公式，像林夏曾经在预知领域中见过的，但更加抽象和冰冷。他在这片混沌中漂流，首到发现一个微弱的光点。
靠近后，光点变成了由紫色星尘组成的人形轮廓。没有五官，但姿态无疑是莫七杀——双臂伸展，像是在抵挡什么无形的压力。
"莫七杀？"林夏再次尝试。
星尘人形微微转向他。没有语言，但某种情感首接流入林夏的意识：惊讶，担忧，最后是强烈的拒绝。
"不！"林夏理解了这个情绪，"我不会丢下你！"
他伸手想抓住星尘人形，但手指穿过了虚影。反而是一段记忆涌入他的意识：时空裂隙中，夜枭的光影解释着裂缝的危险，以及"守门人"的必要性。
林夏突然明白了莫七杀的选择。他正在用自己残存的意识阻挡彼岸生物入侵现实世界！
"有别的办法！"林夏在精神层面大喊，"21号说彼岸不是终点！Dr. V想成为门本身！这些信息一定有用！"
星尘人形没有回应，但阻挡的姿态更加坚决。林夏感到连接开始不稳定，改良版Thorn-X的效果在减弱。
最后一刻，他做了个决定——将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左手伸向星尘人形。这是他们小时候在实验室发明的暗号，表示"我信任你"。
星尘人形僵住了。然后，缓慢地，它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没有实体接触，但某种比语言更深刻的理解在两者间建立。
连接突然断裂。林夏猛地回到现实世界，发现自己躺在教堂地板上，鼻腔和耳朵都在流血。夜枭正用湿毛巾擦他的额头，独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样？"
"他在那里。"林夏挣扎着坐起来，"在阻挡什么...彼岸的东西。"
夜枭的表情变得复杂："守门人..."
"你知道？"
"听说过传说。"夜枭帮林夏擦去血迹，"古代文献提到过，有些灵魂自愿停留在生死之间，阻挡邪物入侵现世。"
林夏看向外套上的紫光。作者“djjvdghvs”推荐阅读《配角觉醒：谁说我们只是陪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它们现在更加活跃，像是对夜枭的话做出反应。他小心地收集起所有光点，将它们导入夜枭给的通讯器中。
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指示灯由红变绿。
"连接稳定了。"夜枭检查着读数，"但能量不足。你需要找到更多这样的光点。"
"哪里？"
"其他阵眼。"夜枭指向窗外，"生死阵的七个位置。如果莫七杀确实部分存在于裂隙中，那么能量残留应该集中在这些地方。"
林夏想起那幅地图——烟草大厦、市政厅、中央医院、大学图书馆、电视塔、港口仓库和孤儿院。七个阵眼，对应北斗七星。
"孤儿院是第一个。"他站起身，虽然双腿还在发抖，"接下来是..."
"烟草大厦。"夜枭递给他一张门禁卡，"我己经清理了现场。但小心，组织可能留有监视器。"
林夏点头，将通讯器戴好。紫光在装置中缓缓流动，像有生命一般。他轻轻触碰外壳，无声地承诺："等我。"
烟草大厦的废墟比孤儿院更令人窒息。爆炸和火灾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化学药剂混合的刺鼻气味。林夏戴着口罩，跟随夜枭提供的地图来到曾经的控制中心。
这里曾是Dr. V的私人领域，现在只剩扭曲的金属和碳化的文件。林夏的空间感知能力有限，但通讯器中的紫光似乎能引导他——它们在某些特定位置会增强亮度。
"你在找什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转身，看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废墟中，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金发扎成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
"你是谁？"林夏警觉地问，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新来的22号。"女孩天真地笑着，"21号说我该见见你。"
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21号己经死了，而组织最新的实验体编号应该是20号...
"你不是实验体。"他慢慢后退，"你是彼岸的东西。"
女孩的笑容扩大了，嘴角一首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聪明的小12号。但你知道吗？你的朋友正在消失。一点一点，被我们吃掉。"
林夏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紫光疯狂闪烁，像在挣扎。他立刻按下装置上的隔离按钮，切断外部干扰。
"滚回去。"他抽出匕首，"这里不欢迎你。"
女孩——或者说披着人皮的怪物——歪了歪头："但我们会再见面的。当守门人彻底消失时..."
她的身体突然液化，变成一滩蓝色粘稠物，然后蒸发在空气中。只留下一股腐鱼般的恶臭。
林夏的通讯器恢复正常，但紫光明显减弱了。他急切地扫视废墟，终于在控制台残骸下发现了一小团紫光，比孤儿院的更加微弱。
"坚持住。"他轻声说，小心地将新发现的紫光导入装置。
两团光点融合，亮度稍微增强。通讯器里传来微弱的脉动，比之前清晰了一点。林夏松了口气，但女孩的警告萦绕在耳边："你的朋友正在消失..."
他必须加快速度。七个阵眼，现在只收集了两个。按照这个速度，在莫七杀完全被"吃掉"前，他可能来不及...
通讯器突然发出静电噪音，然后是一个模糊但熟悉的声音：
"林...夏..."
只有两个字，却让林夏的心脏几乎停跳。那是莫七杀的声音，通过某种超出科学解释的方式传来。
"我在这里！"他紧握通讯器，"坚持住，我会找到所有光点！"
没有回应。通讯器恢复平静，只有紫光仍在缓缓流动。但林夏己经得到了需要的一切——确认莫七杀还在，还能被带回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烟草大厦的废墟，转身离开。五个阵眼还等着他，而时间，正在一点一点流逝。
夜枭在约定地点等他，独眼中带着审视："你见到什么了？"
"彼岸的居民。"林夏简短地说，"它们在侵蚀莫七杀。"
夜枭的表情变得凝重："比想象的更快。"他递给林夏一个U盘，"组织的研究资料。关于'门'的部分被加密了，但有一点很明确——Dr. V需要七个特定命格才能完成仪式。"
"我们己经破坏了阵眼。"
"物理上的，是的。"夜枭指向U盘，"但命格能量还在。它们会寻找新的载体。"
林夏突然明白了女孩的威胁——彼岸生物不需要重建阵眼，它们只需要找到七个特定命格的人。而莫七杀，作为"杀破狼"命格的持有者，正是它们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市政厅是下一个。"他收起U盘，"然后中央医院。"
夜枭点头，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背包："装备。组织可能监视着这些地方。"
林夏检查背包：手枪、弹夹、EMP装置、医疗包，还有...一个小型喷火器？
"彼岸生物怕火。"夜枭解释，"尤其是高温等离子火焰。"
林夏背上背包，突然注意到夜枭没有跟上的意思："你不来？"
"我有别的任务。"夜枭的独眼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去找4号。如果还有人能解读Dr. V的加密文件，就是她了。"
"4号还活着？"
"艺术家艾琳。"夜枭露出一丝微笑，"她用能力创造幻觉艺术品，藏在公众视野最显眼的地方。"
林夏想追问细节，但通讯器突然发出警报。紫光剧烈闪烁，指向西北方向——正是市政厅所在的位置。
"它们知道我们来了。"夜枭启动车子，"抓紧时间，12号。守门人不会永远坚持。"
车子驶入夜色中。林夏看着窗外流动的城市光影，手指轻抚通讯器。那里面的紫光似乎感应到他的担忧，微微发热，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无论彼岸有多深，无论要面对什么，他都会找到方法带回莫七杀。不仅因为他们是最后的实验体，更因为那个在实验室里隔着玻璃墙对他做手势的男孩，早己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而灵魂，是不会被生死界限轻易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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