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学哲学系的阶梯教室总是坐得满满当当。宋星辰坐在倒数第二排,指尖划过《存在与时间》的书页,神识却穿透墙壁,追踪着走廊里一个佩戴欧阳家徽的男生——他袖口藏着道家的"锁魂符",正是上午在图书馆见过的管理员。
"宋星辰同学,请回答这个问题。"白发教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黑板上的海德格尔名言,张口便是连教授都未曾想到的角度:"死亡的悬临并非外在于此在,而是……"她的声音清澈,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穿透力,让前排打瞌睡的学生猛地惊醒。
下课铃响起时,陈曦凑过来:"星辰,你刚才说的太厉害了!教授眼睛都亮了!"
宋星辰收拾书本,指尖无意识地戒指——那里,莫娜正抱着发光的星星啃咬,灵土上的不死草又抽出了新芽。她想起图书馆三楼东侧那个常年上锁的书架,上午用神识探查时,感受到的灼热阳气几乎要穿透墙壁。
"陈曦,"她状似随意地问,"图书馆三楼是不是有个资料室?我昨天好像看到有人进去。"
陈曦愣了愣:"三楼?没有啊,三楼只有古籍部,而且最东边是杂物间,早就锁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宋星辰心中了然,微笑着摇头:"可能吧。走,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古籍部的檀香混着纸张发霉的味道。宋星辰在书架间穿行,神识像蛛网般铺开,终于在最东侧的墙壁前停下。那面看似普通的砖墙后,涌动着惊人的阳气,夹杂着邪修阵法特有的硫磺味。她假装寻找书籍,指尖在砖缝间划过,立刻感觉到微弱的符文波动——是欧阳家惯用的"障眼法"和"锁阳阵"。
"同学,这里是禁书区,不能随便进。"上午那个戴欧阳家徽的管理员突然出现,眼神警惕。
宋星辰转身,戒指青芒微闪,瞬间读取了对方的浅层记忆——他叫欧阳明,是欧阳家旁支子弟,负责看守这个秘密囚室。记忆碎片显示,墙后关着的少年每隔七天就会被带去欧阳家老宅,接受某种"仪式"。
"抱歉,我找错地方了。"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神识却牢牢锁定了墙壁后的灼热气息。那不是普通的阳气,而是极为罕见的"玄阳圣体"——万中无一的纯阳气体质,最适合邪修用来逆天改命。
深夜的墨园,宋星辰站在灵土中央,看着莫娜在灵泉里扑腾。女婴的蛇尾己完全化作双腿,穿着小裙子在灵土里跑来跑去,眉心的红宝石痣越发鲜艳。
"多罗般,"她将白天的发现告知,"欧阳家在用玄阳圣体替人续命转运,这阵法……"
"是‘移星换斗阵’,"识海中的声音带着凝重,"上古邪术,用圣体作为活祭,将其运道和阳气强行转移给他人。被转移者能延年益寿,圣体则会在一年内油尽灯枯。"
宋星辰想起少年记忆里那个面色苍白的欧阳家少爷,心中冷笑。她走到灵土边缘,看着悬浮的星域投影:"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欧阳澈,"多罗般的声音带着叹息,"他母亲是南城的,生下他后‘意外’坠楼。欧阳家三房主母头胎儿子天生畸形,道门长老说必须找同生辰八字的圣体转命,才有一线生机。"
宋星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欧阳澈蜷缩在密室角落的画面——那是她临走前用神识窥探到的景象,少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神里充满了死寂的怨恨。这让她想起了自己被郭大海囚禁的日子,同样的绝望,同样的任人宰割。
"季纯,"她通过传讯海螺下令,"查欧阳家三房少爷的病情,越详细越好。另外,弄清楚‘移星换斗阵’的破解方法,青竹堂应该有相关记载。"
"是!"季纯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却没有多问。
三天后的深夜,宋星辰再次潜入图书馆。她避开所有监控,指尖按在东墙的符文节点上,戒指爆发出青黑罡气,精准地破解了三层禁制。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阳气灼烧的焦糊味。欧阳澈蜷缩在铁床上,身上插着数根银针,连接着墙壁上刻满符文的铜盘。他听到动静,虚弱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眼神却像受伤的野兽般凶狠。
"你是谁?"少年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恨意,"又来给我喂药的?"
宋星辰走近,打量着那些银针——每根都刻着"夺阳"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将少年体内的阳气导入铜盘。她伸手想拔针,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别碰!"欧阳澈惊恐地喊道,"他们会杀了你的!"
"杀我?"宋星辰挑眉,青黑罡气再次涌出,轻松震断银针。铜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符文光芒黯淡下去。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神迹。他活了十七年,从未有人能轻易破解欧阳家的阵法。
"你到底是谁?"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宋星辰没有回答,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灵泉水,喂他喝下:"他们为什么关着你?"
灵泉水入喉,欧阳澈顿时感觉干涸的身体被滋润,力气也恢复了些。他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真相:"因为我弟弟……他天生心脏长在外面,医生说活不过十八岁。爷爷找了道长,说要找同八字的‘阳人’转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充满了痛苦:"我妈生下我就死了,他们说她是意外,但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们干的!现在又把我关在这里,说等我弟十八岁生日,就要……就要把我心脏还给他……"
宋星辰看着他手腕上的齿痕——那是试图咬断锁链留下的。她想起自己流产时躺在病床上的绝望,想起郭大海说"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的嘴脸,心中杀意一闪而过。
"想报仇吗?"她蹲下身,首视着少年的眼睛,"想让那些关着你的人,也尝尝绝望的滋味吗?"
欧阳澈身体一震,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随即又被恐惧浇灭:"我……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个废物……"
"你不是废物,"宋星辰指尖点在他眉心,一股精纯的神魂之力注入,"你是玄阳圣体,天生的阳刚之气能烧死任何邪术。他们怕你,所以才把你关起来。"
少年愣住了,从未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们。
"跟我走,"宋星辰站起身,戒指青芒大盛,震碎了铁床的锁链,"我带你离开这里,教你怎么报仇。"
欧阳澈看着她伸出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却散发着让他心安的力量。他犹豫了很久,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她。
回到墨园,宋星辰将欧阳澈安置在偏房,用灵泉水和血参为他调理身体。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季纯送来的食物,看着满屋子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这里是……"
"你暂时的家。"宋星辰递给他一套干净的衣服,"从今天起,你叫阿澈,是我墨园的人。"
季纯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女王,查清楚了。欧阳家三房少爷欧阳轩的‘畸型’并非天生,而是中了一种罕见的‘逆命蛊’,下蛊者……"
宋星辰抬手打断,眼神冰冷:"不用说了。通知赵琳,准备好‘回魂蛊’,我要让欧阳家尝尝,什么叫自作自受。"
季纯心中一惊,回魂蛊是青竹堂最阴毒的蛊术,能让中蛊者日夜承受死者痛苦。他看着偏房里狼吞虎咽的少年,突然明白女王为何要救他——这不仅是救人,更是在培养一把刺向欧阳家心脏的利刃。
"阿澈,"宋星辰走进偏房,看着己经恢复了些血色的少年,"想不想学本事?"
欧阳澈立刻放下碗筷,眼中闪烁着渴望:"我……我能学什么?"
"学怎么保护自己,"宋星辰微笑着,指尖在他眉心点下一道星芒符,"学怎么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再也不敢欺负你。"
星芒符融入眉心,欧阳澈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原本虚弱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他看着宋星辰,第一次在眼中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深夜,宋星辰站在灵土上,看着莫娜抱着阿澈送的布偶睡觉。多罗般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星辰,你救他,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沉默片刻,看着灵土里长势喜人的忘忧草:"也许吧。但更多的是,欧阳家动了不该动的人。玄阳圣体……正好用来炼我的‘九阳丹’。"
识海中传来一声叹息,却没有再追问。宋星辰抚摸着戒指,想起欧阳澈眼中的感激,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在她的世界里,同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只有绝对的力量和精准的算计,才能活下去,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京都的夜色依旧深沉,欧阳家的老宅里,三房主母正对着儿子欧阳轩的病床垂泪,全然不知他们用来续命的"药引"己经逃离,更不知一场针对他们的风暴,正由那个来自南方的邪修女王,悄然酝酿。
宋星辰的成神之路,因为这个意外发现的玄阳圣体,又多了一条充满血与火的岔路。而欧阳澈,这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少年,将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刺向西大家族盘根错节的势力,也刺向那看似光明的玉京权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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