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停尸间的幽光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宋星辰是被冻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金碧辉煌的会所天花板,而是一片冰冷的白色。身下是硬邦邦的金属床,身上盖着一条薄得透光的白布,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褐色血迹。
“咳咳……”喉咙里像塞了砂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痛。她想抬手揉揉脖子,却发现手臂轻得不可思议,那些被皮鞭抽打的伤口、被蜡烛灼烧的痕迹,甚至连被郭大海打过的旧伤,竟然全都……不见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白布从身上滑落。借着停尸间角落里那盏昏暗的应急灯,她看到自己的身体——皮肤虽然依旧苍白,但光滑完整,没有一丝伤痕,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的虐杀只是一场噩梦。
“我……没死?”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她记得那变态男人的狞笑,记得皮鞭落下的剧痛,记得鲜血染红床单的温热,记得意识沉入黑暗前那最后一丝对奶奶的思念……她明明应该死了,死在那个肮脏的会所房间里。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青黑色的戒指还在。此刻,戒指不再是往日的冰冷,而是透着一股奇异的温热,中间的黑色石头深处,似乎有幽微的光芒在缓缓流转,像一只沉睡己久的眼睛,刚刚睁开。
“是你……救了我?”宋星辰颤抖着指尖,轻轻触碰戒指。
就在指尖触碰到石头的瞬间,一股强大的信息流猛地冲入她的脑海!无数破碎的画面、陌生的语言、浓烈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画面里有金碧辉煌的宫殿,有穿着古老服饰的士兵,有茂密得望不到边际的热带雨林,还有一个戴着王冠、眼神忧郁的男人……
(二)脑海中的声音:多罗般的低语
“呵……终于……等到了……”
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首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却神奇地让她听懂了每一个字。
宋星辰吓得猛地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金属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谁?!谁在说话?!”
“别怕,小姑娘……”那声音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沧桑,“我是这枚戒指的主人,多罗般。”
多罗般?宋星辰愣住了,这个名字在刚才涌入脑海的画面里出现过。
“你……你在哪里?”
“我在你心里,也在这枚戒指里。”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凝聚力量,“准确地说,是我的残魂,困在了这枚戒指里……数千年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宋星辰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她“看”到了一个身穿华丽王袍的男子,站在高耸的宫殿顶端,望着远方的森林,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思念。
“我是缅甸阿瓦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多罗般。”声音开始讲述,“很多很多年前,在我还是个年轻王子的时候,曾在一次森林狩猎中,遇见了她……”
(三)森林邂逅:蛇神莫呵莉
画面切换到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年轻的多罗般骑着大象,带着卫队深入丛林,却在追逐一头白象时与众人失散。
“我迷失在森林深处,那里住着传说中的森林仙女。就在我以为要葬身此地时,我遇见了她——美丽的莫呵莉。”
宋星辰“看”到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从一棵巨大的菩提树下走出。她穿着绿色的纱裙,肌肤胜雪,长发如瀑,眼眸像森林深处的湖泊,清澈而神秘。她的额头上,似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蛇形标记。
“她告诉我,她是森林的仙女,守护着这片土地。”多罗般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她的美丽让我着迷,她的温柔让我沉醉。我们在森林里度过了一段短暂而快乐的时光,她教我辨认草药,告诉我森林的秘密,我向她许诺,要带她回我的宫殿,让她做我的王后。”
宋星辰能感受到多罗般语气中的深情,那是一种跨越了时空的、炽热的爱恋。
“这枚戒指,”多罗般的声音变得低沉,“是她送给我的唯一礼物。她说,这是用森林深处一种神秘矿石打造的,能保佑我平安。我一首贴身戴着,视若珍宝。”
画面中,年轻的多罗般将戒指戴在手上,莫呵莉依偎在他怀里,笑容温柔,眼神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西)爱而不得:神的陨落与怨念
“可是,好景不长。”多罗般的声音陡然变得痛苦,“有一天,我打猎回来,发现她不见了。森林里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画面里,多罗般发疯似的在森林里寻找,呼唤着莫呵莉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风声和鸟鸣。
“我失去了她,就像失去了灵魂。”多罗般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回到宫殿,茶饭不思,日夜思念。我派出所有士兵去寻找她,却一无所获。渐渐地,我变得暴躁、疯狂,甚至开始相信,是我的敌人把她藏了起来。”
宋星辰“看”到曾经英武的王子变得形容枯槁,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对大臣们动辄打骂,整个王朝因他的疯狂而陷入混乱。
“太公总督梯坷波帝,早就觊觎我的王位。他利用我的‘疯癫’,煽动贵族和军队,发动了政变。”
画面骤转,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多罗般被士兵包围,他虽然奋力抵抗,却寡不敌众。梯坷波帝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
“在我被杀死的那一刻,”多罗般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莫呵莉,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对她的爱,最终变成了不甘的怨念。也许是这枚戒指里残留的着她的气息,也许是我强烈的执念,我死后,灵魂并未消散,而是被困在了这枚戒指里,成了一个半神半鬼的残魂——我成了缅甸民间传说中的爱神‘敏德亚’。他们还为我修了神的宫殿,塑了神像!”
宋星辰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说这是“宝贝”,为什么戒指会在她临死前救了她。
“我在戒指里沉睡了数千年,一首在等待……等待一个与这枚戒指有特殊联系的人,一个同样经历过极致痛苦、濒临死亡的灵魂。”多罗般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响,“你的血液滴在了戒指上,你的绝望唤醒了我。我用残存的力量,将你的灵魂拉了回来,重塑了你的身体。”
(五)邪修之始:以欲续命
“重塑……身体?”宋星辰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又想起郭大海说过的“红灯女”生涯、两次流产、以及昨夜的惨死,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那我现在……是什么?人或鬼?”
“都不是!你现在,”多罗般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诱惑,“是借由我残魂的力量复活的‘邪修’。”
“邪修?”
“没错。”多罗般解释道,“我的力量源于怨念和不甘,带着‘欲’的本质。而这枚戒指是蛇神的,本就有着淫蛇之欲!你用我的力量复活,就必须遵循这股力量的法则——你需要汲取男子的‘精元’来维持生命,通俗地说,就是通过‘双修’来续命。同时也是修行!运气好的话可以修成邪神不死不灭,修为可通天!”
宋星辰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修?你是说……像我以前在会所那样?”屈辱和恐惧再次涌上心头,让她浑身发抖。
“不完全一样。”多罗般的声音带着安抚,“这不是屈辱,而是生存的本能。我的力量会让你变得强大,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你可以掌控那些男人,而非被他们掌控。”
画面中,出现了宋星辰使用戒指力量的幻象:她的眼神变得幽深,指尖划过男人的皮肤,对方就会浑身,而她则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治愈伤口,甚至让身体变得更加强韧。
“当然,”多罗般话锋一转,“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的怨念之力终究是邪道,若想彻底摆脱这种束缚,除非……”
“除非什么?”宋星辰急切地问。
“除非你能找到一个拥有‘玄阳圣体’的男人,并且得到他毫无保留的真爱。”多罗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玄阳圣体的纯阳之力,能中和我残魂中的怨念,而真爱……或许是唯一能真正驱散这数千年执念的力量。”
真爱?宋星辰自嘲地笑了笑。在经历了郭大海的背叛、五年的红灯炼狱之后,“真爱”这个词对她来说,比神话还要遥远。
“我知道这很难。”多罗般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但至少,你现在有了选择的机会。是像以前一样,在屈辱中死去,还是戴上这枚戒指,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邪修?”
停尸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多罗般的声音在宋星辰脑海中回荡。她看着手指上那枚青黑色的戒指,石头深处的幽光似乎更亮了些,带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吸引力。
奶奶临死前让她“好好活下去”,可她以前的活法,不过是在泥沼里挣扎。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哪怕这条路充满了邪异和欲望,至少……她能活下去,能不再被人随意践踏。
“我选择……活下去。”宋星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不再是怯懦和麻木,而是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火光,“多罗般,告诉我,该怎么做。”
多罗般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欣慰:“很好,宋星辰。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宋星辰了。感受这枚戒指的力量,它会引导你……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开启属于你的邪修之路。”
窗外,淡淡的月光透过停尸间的小窗,照在宋星辰苍白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掀开白布,从冰冷的金属床上站了起来。
身上没有衣服,只有那枚戒指,紧紧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她走到停尸间的铁门前,握住冰冷的门把。门外,是她从未了解过的、充满欲望与危险的都市丛林。而她的身后,是己经死去的过去。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宋星辰赤着脚,一步步走出停尸间,走向那片即将被她以“邪修”之名,重新定义的血色黎明。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那枚承载着阿瓦君主怨念的血戒,将是她在这条路上,唯一的伙伴与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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