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瑾言离开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何孟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黑了一个层次，他刚刚可是被一个女人给瞧不起了好不好，不感兴趣？他有那么差劲？连那样一个女人都看不上自己？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此时瞧着他出神的小女孩又屁颠屁颠的上前，扯着他的衣袖，委屈的说道：“孟叔，她……她是不是……”
何孟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叹了出来，语重心长的望着她说道：“田玥，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的年龄都是你年龄的倍数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要好好学习，别让师母为你担心，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我不要！”田玥望着他几乎咆哮了起来！
这些局里刑侦队的人都知道，这个田玥就是一个麻烦淘气精，碍于她父亲曾经在局里的威严，加上如今又有何孟给她收拾烂摊子，也都对她能避就避，能怎么就怎么，反正，别没事拿刀使就成了！
“我会用我的方式照顾，但不是你这样的，你看看你的样子，还有一个学生样吗？师母经常找我哭诉你的不听话，你这样难道就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你让你的双亲都担心的你不得安宁，你怎么不想想你还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何孟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自己去世的师父，心里也是极为的不好受的。
田玥听后，却还一脸期望的望着对方说道：“孟叔，是不是我以后好好听话，你就会喜欢我了？”
“田玥！”何孟己经忍无可忍了！皱着眉，冲着她大吼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就这般倔呢！
田玥的手指紧紧攥着何孟的警服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仰着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盛满了固执与委屈，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小兽，明明狼狈不堪，却仍不肯松口。
"为什么就不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另一只手竟首接指向自己的胸口，"我除了这里小点，其他也跟别的女人没什么差别！孟叔，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田玥是田穹老年得女，好不容易才跟自己的老婆生下的孩子，从小对她也过于的娇养，好多事情都观众了些，如今成了这样一个状态，何孟也没办法短时间里给她纠正过来，只是对于这个女孩对自己的高度热情与迷恋，他若不是看着师父的面子上，他真的！真的会揍人的！！
何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实，一道阳光斜斜地切进来，正好照在田玥泛红的耳尖上——那里还戴着枚小小的银色耳钉，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现在这枚耳钉像把刀子，明晃晃地提醒着他当初有多失策。
"孟叔......"她突然凑近，带着少女特有的栀子花香，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脖颈。
何孟猛地抬手，掌心抵住她肩膀一推。田玥踉跄着后退，后背"砰"地撞上文件柜。金属柜门震得哗啦作响，惊飞了窗外停着的麻雀。
"以后没有我允许，"何孟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不能擅自闯进我的办公室。"他整理着被扯皱的袖口，警徽在动作间闪过冷光，"也不能随意靠近我。"
田玥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太知道怎么戳何孟的软肋了。
"你答应了我爸爸......"她抽噎着，故意露出腕间的手链——那是田穹生前最后送给女儿的礼物，"会好好照顾我的。"
何孟的呼吸一滞。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他仿佛又看见停尸房里，师父颈间那道平整得诡异的伤口。当时解剖刀反光的光斑，和现在田玥眼泪的反光如出一辙。
"我会用我的方式照顾。"何孟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戴上时镜片后的眼神己经恢复冷静，"但不是你这样的。"
他指着田玥的打扮——超短裙下是破洞的黑色丝袜，校服外套故意半褪到肩头，露出里面吊带的细带。这身装扮让何孟想起上周扫黄打非时抓到的站街女。
"看看你的样子，还有一个学生样吗？"何孟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师母上周又找我哭诉你夜不归宿。你怎样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
田玥突然不哭了。她抹了把脸，眼睛亮得吓人："孟叔，是不是我以后好好听话，你就会喜欢我了？"
"田玥！"何孟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震得跳起来，茶水溅在案件报告上，墨迹顿时晕开成一片血泊似的污渍。
"是不是！"田玥跺着脚尖叫，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窗外的同事纷纷探头，又被傅希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何孟深吸一口气。他想起师父生前最爱泡的碧螺春，想起老人手上永远洗不掉的尸检药水味，想起最后一次现场勘查时，师父把他护在身后说"年轻人站远点"。
"我们之间，"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钉棺材的钉子，"永远不可能。"
田玥的眼睛又红了。但这次不是委屈，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孟叔......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吼我的。"她向前一步，小皮鞋踩在那滩茶水上，"没关系，我会变好的。你别喜欢别人，我都喜欢你好多年了......"
何孟突然觉得很累。这种累比连破三个连环杀人案还要命，像是有人往他骨髓里灌了铅。他转身按响内线电话："小张，送田玥回家。"
从何孟办公室出来后的付瑾言下了办公楼便与傅希文撞了个正面，对方正对着手机唉声叹气。屏幕上是田玥刚发的朋友圈：【总有一天要让某人后悔】，配图是捆成一束的玫瑰，花瓣被撕得七零八落。
"付法医！"傅希文手忙脚乱地锁屏，差点把手机摔了，"您......和何队谈完了？"
付瑾言的目光在傅希文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秒。她想起刚才办公室里隐约传出的争吵声，还有那个夺门而出的少女——裙摆像黑蝴蝶的翅膀，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差不多吧。"她轻描淡写地带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上次那个小警察......"
"方砚己经没事了！"傅希文眼睛一亮，"多亏您那晚给他做紧急处理。医生说再晚十分钟，脾脏出血就......"还真是谢谢付法医了。”
付瑾言忙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己。”
傅希文又随口问了句：“跟何队长都聊完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刚话还没说完那个女孩就闯进来了，不过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傅希文回来的路上就听说是田玥来了，想着估计是那女孩来了之后，付法医才出来的，又想起付法医跟何队长的事情，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在何队长那里碰到了一个小女孩？”
付瑾言微微诧异了一下，但却也点了点头。
傅希文抹了一把汗，立刻像倒豆子似的解释起来：“付法医，你别误会，那个小女孩是田队长的女儿，田队长去世后，何队长对她比较的照顾，比较这何队长以前跟田队长的师徒关系都很好，那女孩田队长在世的时候，也常来局里玩，不过她只是一味的单相思而己，何队长并不喜欢她！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话才说完，却看见付法医指了指他身后，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瞧见那个小祖宗的脸了，田玥那张脸在他的瞳孔中放大，然后他脸颊一疼，便被对方拧了一把脸，然后便听到田玥怒气冲冲的冲他说道："你放屁！"田玥像只炸毛的猫，校服领子歪到一边，"孟叔总有一天会喜欢我的！"她转向付瑾言，目光在对方白大褂下的身材上扫了一圈，突然挺了挺自己尚在发育的胸脯，"你想都别想！"
说完转身就跑，小皮鞋在瓷砖地上敲出一串愤怒的鼓点。
傅希文捂着火辣辣的脸，欲哭无泪："瞧见了吧？整个刑侦队的活祖宗。"
付瑾言从包里掏出消毒湿巾递过去。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她忽然注意到田玥跑远的身影——那么单薄，校服下摆空荡荡的，像只没人要的流浪猫。
“好了，她还是个孩子，就是淘气了点。”付瑾言想着那女孩也挺可怜的，才十几岁就没了父亲，说到底缠着何孟，应该是没安全感吧。
她没告诉傅希文，刚才在何孟办公室外，她听见田玥哭着说"爸爸走后只有你管我了"。也没说自己看见何孟摘眼镜时，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镜架。
有些伤口，即使用最精密的手术刀也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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