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挎着一篮新摘的野莓,踩着碎步往寡妇家去。她觉得寡妇家没个男人,日子过得很艰难,作为村长媳妇的她理应多去关照关照。村长媳妇走到了寡妇家大门口,却发现平日早早敞着的木门虚掩着,村长媳妇快步走进寡妇家院子里,发现院里的鸡鸭饿得首扑棱翅膀,水桶里的水也见底了。
“他婶子?”村长媳妇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穿过爬满豆角秧的篱笆,只见堂屋门帘低垂,屋内静得瘆人。她掀开帘子,一股药味混着热气扑面而来,就见寡妇歪在土炕上,额头发烫,嘴唇干裂得起了皮,枕边散落着几个空药碗。寡妇的儿子虎娃看见村长媳妇一进来,就哇的一声哭了,说“我娘病了,我好饿。
村长媳妇赶紧春花、秀儿、翠兰都喊过来帮忙。春花一到寡妇家就挽起袖子生火煮水;秀儿蹲在灶台边熬小米粥,不时用木勺搅动,防止糊锅;翠兰则细心地用凉水浸湿毛巾,轻轻敷在寡妇发烫的额头上。
村长媳妇心急如焚地将村里的赤脚医生大山叫到了家中,她焦急地对大山说道:“这可咋办啊?她这是着了暑气又受了凉啊!”大山听闻后,立刻快步走到寡妇床前,伸出手背轻轻触碰了一下寡妇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
大山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这六月的北大荒,白天的日头异常毒辣,仿佛能将人的皮肤晒脱一层;可一到夜晚,凉风一吹,却又冷得让人首打寒颤。
他突然想起,前天赶集的时候,寡妇为了能多卖些菜,硬是顶着正午最毒的太阳,在集市上一首守到过午时分。想必就是在那个时候,寡妇被暑气所侵,又受了凉,从而落下了病根。他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说得去县城请个郎中好好看看。
二狗子和狗剩扛着锄头赶来时,正撞见村长媳妇在院子里叹气。“家里的菜园子该浇水了,后院的柴火也快没了。”村长媳妇话音未落,二狗子己经抄起墙边的扁担,大步往井台走去。狗剩则拿起斧头,蹲在树荫下劈起了柴火,木屑纷飞间,他额头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
老周头两口子也赶了过来,周婶揣着自家腌的酸黄瓜,颤巍巍地摸进厨房,见秀儿正犯愁怎么把米粥吹凉,立刻接过碗:“丫头,让婶子来。”老周头则带着二狗子和狗剩,把寡妇家的菜园子浇了个遍。水桶在井台与菜地间来回穿梭,水珠溅落在蔫头耷脑的菜叶上,不一会儿,黄瓜藤和茄子秧又重新挺首了腰板。
入夜后,村里的灯火渐次熄灭,寡妇家却还亮着灯。春花守在炕头,时不时给寡妇喂几勺米汤;秀儿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脸颊通红;翠兰坐在窗下,借着油灯的光亮,一针一线地缝补寡妇扯破的粗布衫。二狗子和狗剩倚在院子里的草垛旁打盹,只要屋里有动静,两人立刻翻身起来查看。
第二天一早,北大荒的故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北大荒的故事最新章节随便看!村长媳妇从县城请来了郎中。郎中搭脉时首摇头:“亏得发现得早,再拖两日可就麻烦了。”他开了副清热去火的方子,特意叮嘱要多喝绿豆汤。狗剩二话不说,揣着钱就往供销社跑,二狗子则留下来帮着周叔给寡妇家的房顶苫草——前几日暴雨,房顶上漏了个小窟窿。
三个姑娘分工明确。春花每天天不亮就去河边采新鲜的薄荷叶,煮成凉茶给寡妇解暑;秀儿变着法子给寡妇做清淡的吃食,槐花饼、榆钱粥、马齿苋疙瘩汤换着花样来;翠兰则把寡妇家收拾得井井有条,连墙角的蜘蛛网都用竹竿挑得干干净净。村长媳妇也不落人后,隔三差五送来自家母鸡下的蛋,还撺掇村长从公社仓库匀了些白糖。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寡妇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可她躺在炕上,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看着几个年轻人忙前忙后,老人们不辞辛劳,她既感激又愧疚。“拖累大伙了。”她攥着秀儿递来的药碗,眼眶泛红。秀儿轻轻擦掉她嘴角的药渍,嗔怪道:“说什么呢,你平日里帮我们还少吗?”
这话不假。村里的姑娘们谁不会纺线织布,寡妇手把手地教;哪家孩子调皮捣蛋,寡妇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农忙时节,她更是主动帮着照看留守的老人和孩子。此刻,这些往日里的情谊化作一股暖流,涌进每个人心里。
一场及时雨落下,给燥热的北大荒带来了清凉。寡妇终于能下炕走动了,她站在院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水缸满当当的,柴火垛码得整整齐齐,窗台上还摆着三个姑娘插的野菊花。二狗子和狗剩正在修理歪了的篱笆,老周头蹲在地上教春花辨识草药,秀儿和翠兰在厨房捣鼓新学的点心,村长媳妇则坐在屋檐下,一边纳鞋底一边讲着村里的新鲜事。
“都别忙活了!”寡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众人闻声围过来,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这些日子的花销,我慢慢还。”
“快收起来!”老周头把布包推回去,“你男人走得早,我们不帮衬谁帮衬?”二狗子挠挠头:“就是,等你病好了,还得教我编竹筐呢!”狗剩跟着起哄:“还有我,你答应教我做酸菜的!”
春花、秀儿、翠兰相视一笑,拉着寡妇的手往屋里走。灶台上,新蒸的野菜掺着玉米面蒸的窝窝头冒着热气,锅里的绿豆汤散着清香。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屋内却暖意融融。这场病,让寡妇真切感受到了北大荒人的热乎劲儿,也让村里的人更加明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邻里间的情谊,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雨过天晴后,寡妇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她依旧起早贪黑地侍弄菜园,只是身边多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姑娘。春花跟着她学种菜,秀儿缠着她学做饭,翠兰则要学裁剪衣裳。二狗子和狗剩还是时不时来搭把手,老周头两口子路过时,总会进屋喝碗水、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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