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莫晚樱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她。
场面一时大乱。李延皱眉："怎么回事？"
宋贵妃迅速反应过来："快传太医！"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桌上的酒杯，"李婕妤刚才喝的是什么酒？"
贴身婢女立刻回答："回娘娘，李婕妤方才尝了愉妃娘娘的'雪魄梅魂'。"
亭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胡清扬身上。胡清扬面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痛苦呻吟的李婕妤。
"愉妃，"宋贵妃声音冷了下来，"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胡清扬缓步走到李婕妤身边，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然后转向皇帝："皇上，李婕妤的症状不像是酒中有毒所致。若是毒酒，应当唇色发青，而非现在这般潮红。"
太医匆匆赶到，诊脉后也道："回皇上，李婕妤似乎是误食了相克之物，导致肠胃不适，并非中毒。"
宋贵妃眯起眼睛："那为何偏偏是在喝了愉妃的酒后才发作？"
胡清扬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臣妾的'雪魄梅魂'中加了一味雪莲，有清心明目之效。
而林妹妹今日涂的唇脂，若臣妾没看错，是用了朱砂为料。雪莲与朱砂相克，恐是因此不适。"
她转向林美人："李妹妹今日是否感到口干舌燥，故而频频饮酒？"
李婕妤虚弱地点点头。
李延神色复杂地看了胡清扬一眼："你倒是博学多识。"
宋贵妃见势不妙，连忙道："即便如此，愉妃也该提前说明酒中成分，以免发生意外。"
愉妃胡清扬连忙福身："娘娘教训的是，是臣妾考虑不周。"
皇帝李延摆摆手："罢了，既是误会，李婕妤也无大碍，此事就此作罢。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众妃嫔一眼，"今日是赏春品酒的好日子，朕不希望再有什么不愉快发生。"
"是，陛下。"众人齐声应道。
宋贵妃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但眼底的寒意却更深了。她看着胡清扬平静的侧脸，心中暗恨。
御花园宴席的气氛在李婕妤被扶下去休息后变得微妙起来。
众妃嫔虽重新落座，但言笑间都多了几分谨慎。宋贵妃捏着金丝牡丹团扇的手指微微发白，脸上却挂着雍容华贵的笑容。
李延眼底的不耐烦溢出言表，一心只想着赶紧下班，让自己回养心殿好好歇歇。
"胡妹妹方才真是见多识广，"宋贵妃声音如同浸了蜜，"连朱砂与雪莲相克这等冷僻知识都知晓，难怪皇上夸赞。"
胡清扬正端起茶盏，闻言指尖微微一顿，抬眸时眼中己是一片澄澈："娘娘过誉了。家父曾跟随南疆医师学习过，臣妾幼时耳濡目染，略知皮毛罢了。"
李延神色一凝，胡清扬的父亲，不是南疆摄政王吗？与巫医不和，何来跟南疆医师学习的机会？“
"哦？"宋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胡妹妹可要好好为本宫调理身子。近来春燥，本宫总觉得口干舌燥呢。"
说着，宋贵妃忽然站起身，手中金樽微倾，似乎是要为皇帝添酒。就在她经过胡清扬身边时，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整杯琥珀色的牡丹醉不偏不倚地泼洒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
"啊呀！"宋贵妃惊呼一声，连忙取出绣帕作势要擦拭，"本宫一时失手，妹妹莫怪。"
深红的酒液在素白的衣裙上迅速晕开，如同一道刺目的伤痕。亭内众人屏息，连李延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胡清扬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染红的衣摆，缓缓起身。她脸上不见丝毫怒意，反而浅浅一笑。
"娘娘言重了。雪魄梅魂本就该与冰雪相伴，如今沾了娘娘的牡丹醉，倒是平添了几分人间富贵气。"
她说着，竟主动将酒渍处轻轻一抖，那红色竟神奇地渐渐褪去，只留下淡淡的水痕。"幸而臣妾这衣料是特制的，不惧酒水。"
皇帝眼中闪过讶异，随即笑道："愉妃这衣裙倒是别致。"
看来又是南疆的宝物，想到这，他的笑意冷了下来。
宋贵妃脸色微变，手中的绣帕不自觉地攥紧。她原想让胡清扬当众出丑，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的体面。
"是本宫不小心了。"宋贵妃勉强维持着笑容，"青柳，去取本宫那套新制的云锦裙来，给愉妃换上。"
"不必劳烦娘娘。"胡清扬福了福身，"春日风暖，这点湿意很快就干了。"
皇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他对南疆的厌恶让他不偏不倚的拉了个偏架：“愉妃，听话，这也是良辰的一番心意。”
胡清扬脸色一冷，挤出个笑意答应道：“是，臣妾遵旨。”
宋贵妃欠了欠身，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挽着胡清扬的手就走到了最近的空宫殿，这时贴身婢女青柳跟十几个长乐宫的婢女及时赶来，手里带着新的衣物。
胡清扬一看人来了这么多，瞬间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攥紧了衣袖，满脸防备的看着宋良辰：“姐姐，宋姐姐，这是几个意思啊？”
宋良辰一副大义凌然：“帮妹妹换衣服啊？怕妹妹身娇体贵，一两个人伺候不来。”
言罢她拿起那件云锦裙，打算亲自上手给胡清扬换上。
“不用！”胡清扬连忙推辞，后悔极了没带贴身婢女前来。
鬼知道这娘们安的什么心！？
“让她们几个给我换衣就行。”胡清扬随手一指，叫来了长乐宫里那几个擦瓶子整理桌子的小婢女们。
宋良辰似乎妥协了，冷哼一声退出殿外，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好消息。
“怎么样？怎么样？”等到胡清扬气冲冲的离开，宋良辰几乎迫不及待的揪着那换衣的婢女问道。
“回禀贵妃娘娘！有！有的！锁骨下，三角形！”那几个婢女也很高兴，乐的癫癫的从宋贵妃手中接过好几锭五两银子。
宋贵妃给侍女青柳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连忙快步追上前行的胡清扬，笑着挽起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并肩回了席面。
“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青柳高昂着着头，睥睨着眼前一群小姑娘：“做的好贵妃娘娘还有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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