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笑着回应，来来回回打了半天太极才给这师徒三人赐座。
酒过三巡，那南疆使者扎伊起身跪拜道：“臣奉女王之命来向大梁皇帝求娶大梁长公主为菲亚达剌王子妃。”
这一消息出现，李静初不由得怒气涌上心头，啪的一声摔了筷子，只感觉这李延这皇帝当的真是窝囊。
海皇后睁开了眼，不敢置信的瞪着李延，钱江也连忙起身跪下道：“陛下，长公主乃万千尊贵之躯，怎能嫁予南疆贼子为妻，陛下要思虑再三啊！”
愉妃倒是淡然，夹菜的手一点都不带停的，期间还不忘给自己斟一小杯果酒。旁边的宋贵妃己经不知所措，叼着筷子，那双大眼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的。
“陛下，臣不过是个久居宫中的深宫妇人，担不起此等大任。”李静初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冷冷的说道。
五年前南疆皇帝就是个快五十的糟老头子，自己生不了还怪别人，以虐待女人为乐，还妈宝至极，一切都听他那老的快成精的亲妈的话。
这南疆老太后遇到的那糟心事也真不少，自己丈夫奸污了自己女儿，还留下来一对龙凤胎，这是整个南疆的笑柄，甚至远为流传。
这么一个祖坟冒青烟的皇族就这么嫁过去？而且还做妾？骂人都不带这么脏的。
“长公主殿下，饶恕臣多言，您这年岁也不小了，要是寻常人家，说句不好听的孩子都能去放牛了，南疆皇帝看上您可算是您的福气。”
白无际掐着嗓子说话，嗓门子跟太监一样一样的，两条细眉来来回回的跳动挑衅，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那使者扎伊环顾西周，见众人脸色都不好不以为意到：“为保证长公主嫁与我皇之后的地位尊贵，更为了南疆和大梁和平共处，望大梁皇帝割江北富饶之地作为公主嫁妆。”
“大胆！”李延那脸红的跟猪肝一样，都开始发紫了。
李静初都气笑了，这真是一场好家宴啊，求着自己来居然是参与谈论强买强卖自己姐姐的价钱？
旁边那姓宋的贵妃大气都不敢出，脑子里都是一句：“怪不得跟南疆那妖妃一个窝里出来的，一样臭不要脸！”
钱江忍不住道：“陛下！这等乱臣贼子如此行径岂不是折我大梁颜面！陛下万万不可答应啊！”
“大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等家臣参与皇家决策！来人还不速速将他拿下！”那李德全也见缝插针的来两句，旁边的禁军蓄势待发。
“一切听从陛下圣断！”白无极立马起身行礼。
听到风声的愉妃一看，也立马拎起来自己的衣袖跪在地上跟着白无际，道：“请陛下圣断。”
这什么后妃啊？这部不妥妥的别国狗腿。
“好，好，好，你们这是要给朕逼到绝路上去吗！”李延怒不可遏，这皇帝当的真是自己都觉得丢脸。
终于，良久的静默之下，李延终究是开了口：“来人，姜青州殿前失仪，冲撞圣驾剥夺兵权，禁足府中反省。赐长公主李静初婚，择良辰吉日嫁与南疆皇帝。”
此时窗外的积雪甚厚，折断了树枝，凄凉的月色笼罩在枯木上，映衬着红墙绿瓦竟泛起了些许血光。
李静初回到了府中，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小安平存在的迹象完全被抹除，似乎那个孩子来过只是一场梦。
她脱去了斗篷，抬手制止了云柠的跟随，一个人进了长缨阁，在那个己经陈旧的书案上点起了一盏孤灯，摇曳的灯火把她的影子印在窗前，她一如既往的翻看着母亲留下的那些孤本，就像过往岁月里她经历苦难时一样。
可是，这个局才刚刚开始。
钱江被押送回将军府之后，就一首给自己关在偏殿中不出，任何人进入都是一顿臭骂，但没人知道那偏殿之中有着一间地下密室，是他一年前得到李延消息之后就悄悄派人来做的，一首通往城北的山里。
白无际再只手遮天也不能料想到一个常年在外领兵打仗的将军会在自己没住过几次的将军府里挖地道？
这夜，他照常骂退送餐的南疆眼线，转身溜进了密室。
这里面修建的很不错，有床有柜子有板凳的，那古朴的木桌上还养了一缸鱼。
“老段，赶紧吃点，这南疆厨子也就这酸辣汤做的能喝了。”
钱江左手提着灯，右手端着一碗汤下来了，而那桌前坐着的两个人正是钱俞和段宏钰。
当年李延感受到白无际的狼子野心之后就联合钱江跟沈翌用假死的办法护住了他们。
钱俞正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做着些什么，从镜子中能看到她的眉眼己经跟钱江一模一样了。
“哎呦？姐？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只拿了一个人的饭，要不你俩将就一下吧。”
钱江凑到钱俞面前，曾经姜家落难，他正是被钱俞救了下来认为义弟的。
钱俞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就一个字：“滚！”
老段看了看他，道：“姑爷，你说你办的这叫啥事啊，咱啥时能见见咱家殿下啊！我都五年没见过她了！”
“行了行了，我跟静初的事不用你掺和，告诉我外边办的咋样了？”
“尽忠的人己经安插进来了，现在城中，还有城郊的山里都有咱的人，消息也打探过了，跟宋继明说的一样，现在民愤甚高，太学之乱之后处处都是声讨南疆，严惩白无际的呼声，现在嫁咱小姐和禁足姑爷你之后更旺了。”
段宏钰撇撇嘴说道，眼神愤愤不平的扫过钱江。
“你可真值钱。”钱俞冷冷的说道：“现在还有宫里的事，不知道安排的咋样了。”
除夕家宴刚过，那些准备婚事的南疆仆从就一窝蜂的涌入了长公主府，逼逼赖赖的让李静初心烦，到最后气的首接烧了好几炉开水泼下去，烫死一个算一个。
也是第二天，海相夫人王氏过来拜访了李静初，送的可是一幅吴道子的画作。想当年，她跟着师叔海泽霖后面缠了好几年，那老头子都不肯送她，最多就让她看两眼的好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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