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官道上的马车轻轻摇晃,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几缕细碎的阳光。
阮梨笙懒懒地倚在秦昭怀里,指尖勾着他垂落的一缕黑发,轻轻绕在指间把玩。
白发显眼,阮梨笙便为秦昭调制了特殊的染发药膏,把他的头发染黑。
秦昭低眸看她,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的长发,像是在给一只餍足的猫儿顺毛。
而另一侧,栖迟斜倚在软垫上,红衣半敞,露出一片如玉的胸膛。
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慵懒的媚意。
此刻,他正笑着看阮梨笙,任由她的指尖在他锁骨上轻轻划过。
“痒。”栖迟低笑,嗓音如清泉击石,带着几分撩人的沙哑。
阮梨笙挑眉,指尖故意往下滑了滑,在他心口画了个圈:“这儿也痒?”
栖迟捉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指尖轻咬了一口,眼底漾着促狭的光:“再往下,可就不止是痒了。”
阮梨笙轻笑,抽回手,转而捏了捏他的下巴:“这么经不起逗?”
秦昭看着两人调笑,眸色微暗,扣住阮梨笙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许厚此薄彼。”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阮梨笙感觉耳朵痒痒的。
他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勾住秦昭的脖子,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这样够不够解释?”
秦昭眸色一深,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栖迟看着两人缠绵,轻啧一声。
随后伸手将她从秦昭怀里捞了过来,吻了下去。
马车载着一车暧昧与欢愉,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驶。
~
三个月后。
夜己深了,御书房的烛火却仍亮着。
赫连昼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卷画像,指尖轻轻抚过画中人的眉眼。
三个月前,她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他派出了无数暗卫,翻遍了整个大周,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烛火摇曳,映着他冷峻的侧脸,墨发披散在肩头,衬得他愈发孤寂。
画像上的阮梨笙巧笑嫣然,眉目如画,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画中走出来,嗔怪他一句:“怎么又熬夜?”
赫连昼低笑,指尖轻轻着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触到她的温度。
可画终究是画。
烛火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孤零零地投在墙上。
赫连昼垂眸,将画像轻轻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离自己近一些。
她到底在哪?
是生是死?
有没有……想过他?
这些问题日夜折磨着他,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良久,赫连昼缓缓起身,将画像仔细卷好,放在床头,和衣而眠。
他总会找到她的。
无论她在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带回来。
烛火熄灭,御书房陷入一片黑暗。
唯有窗外一轮孤月,冷冷清清地照着这寂寥的深宫。
~
十二月的济州,细雪纷飞。
小院里的红梅开得正好,点点殷红缀在枝头,衬着莹白的雪色,格外清艳。
而梨树都秃了头。
院里的亭子里摆着一张矮几,阮梨笙裹着雪狐毛斗篷,正捧着茶盏暖手。
炉火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白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含笑的眉眼。
栖迟懒懒地倚在阮梨笙的肩头,红衣在雪色中格外夺目。
秦昭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清越的琴音混着落雪声,衬得这小院愈发宁静而温馨。
忽然,栖迟眸光一凛,一只不知从哪掏出来的银镖倏地飞了出去。
“嗖!”
一道身影从墙头翻下,侧身避过飞镖,稳稳落在院中。
雪落无声。
阮梨笙抬眸,看清来人后,微微一怔:“宋瑾州?”
宋瑾州站在雪地里,肩头落满雪花,呼吸间呵出白雾。
他望着眼前这一幕,炉火、红梅、琴音,还有她安然坐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模样,心头蓦地一酸。
“笙笙。”他嗓音微哑,“我……”
阮梨笙放下茶盏,指尖轻轻着杯沿:“你来做什么?”
她明明住得这么偏,还特意让人扮作她的样子搅乱他们的视线。
怎么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宋瑾州张了张口,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说他这这几个月来疯了一样找她?
说他不管不顾,千里迢迢追来济州?
还是说……他放不下她?
他想她了。
琴声戛然而止。
秦昭抬眸,黑发垂在肩头,眼底带着几分冷意。
栖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雪越下越大,宋瑾州的睫毛上沾了细碎的雪粒。
“我……”他最终只是轻声道,“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他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他知道这里没人欢迎他。
但他脸皮厚,不介意。
阮梨笙望着他冻得发红的指尖,忽然叹了口气:“进来喝杯茶吧。”
宋瑾州眼睛一亮。
而另外两个男人,脸黑得要命。
可,阮梨笙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炉火噼啪一声,溅起几点火星。
雪依旧在下,红梅依旧开着,琴音却再未响起。
雪停了,院角的红梅却开得更艳。
经过宋瑾州一番努力,阮梨笙终是同意他住下。
住的是柴房。
但他依旧住得很开心。
宋瑾州厚着脸皮在小院住下时,任凭秦昭冷眼相对、栖迟明嘲暗讽,他都只当耳旁风。
清晨,秦昭在亭中抚琴,一袭浅蓝色长衫衬得身形清冷如竹。
宋瑾州端着刚煮好的茶走过去,还未靠近,琴音便戛然而止。
“滚。”秦昭头也不抬,指尖按在弦上,冷冷吐出一个字。
宋瑾州笑了笑,将茶盏放在他手边:“天冷,暖暖手。”
秦昭看也不看那茶,起身便走,衣袂翻飞,茶盏被扫落在地,“啪”地摔得粉碎。
宋瑾州也不恼,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瓷。
他己经摸清楚家里的地位了,作为阮梨笙最后一个男人,他很自觉和其他两个地位比他高的男人打好关系。
毕竟那两人联起手来,他还真不是对手。
宋瑾州抬头时正对上廊柱后栖迟戏谑的目光。
“秦昭脾气大。”栖迟懒懒倚着柱子,红衣半敞,露出锁骨上一枚鲜红的吻痕,“世子何必自讨没趣?”
虽然他乐意看宋瑾州讨好他们,但是一想到他是为了加入这个家而努力,栖迟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宋瑾州面不改色,没首接回答他的话,转而道:“栖迟公子今日气色不错。”
栖迟挑眉,指尖抚过自己颈侧:“是啊,有爱情的滋润自然气色好。”
宋瑾州捡瓷片的手一顿,指腹被锋利的边缘划破,渗出血珠。
他就不该来这一句。
死嘴。
给自己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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