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魔馆深处的空气，仿佛从时间之外流入此地。走廊残破，墙面剥落，红白色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总觉得自己下一步就会踏进什么不该存在的地方。
“灵梦，你确定我们不是在梦里？”
“你疼得不是挺真的吗？”灵梦瞥了他一眼。
“呃——”红白色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枚黝黑不明材质的手环，疼痛仍在持续，如同铁锥钉进骨髓，时强时弱，方向一致。“前方……那个方向，越来越痛了。”
灵梦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比平时更凝重。
——因为她知道谁在前面。
“你很紧张。”红白色忽然开口，眯起眼，“你知道她是谁。”
“……芙兰朵露·斯卡蕾特。蕾米莉亚的亲妹妹。”灵梦的语气异常低沉，“她的能力很特殊，是『破坏之力的具现』——她能看见一切事物的“存在核心”，并首接以意识干涉破坏。在‘理性’状态下尚可控，如今失控，就意味着——只要她觉得‘你会被毁掉’，你就会被毁掉“
红白色默然。他终于明白为何灵梦会不说出口。因为那种能力……无法用战斗经验去对抗。
“你能打赢她吗？”他问。
灵梦沉默了两秒，说：“……只能拼命。”
红白色点点头，像是在记录什么，而后神情开始逐渐冷却下来。
——危险接近了。
轰！
走廊尽头炸裂，如同玻璃破碎一般，一道宛如血液扭结成的结界撕开了现实的缝隙，从中走出一位少女。
金发，红瞳，翅如彩晶的玻璃，却散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压迫感。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裙摆和肌肤上沾染着干涸血迹，嘴角却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芙兰朵露·斯卡蕾特。
芙兰朵露抬起头。
那是一张既天真又扭曲的脸。
她眨巴着眼睛，看见红白色和灵梦，像是看见了两颗漂亮的糖果。
“你们是——‘咔嚓’要被吃掉的糖果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指甲插进嘴角，活生生撕开了自己的嘴巴，笑得满脸是血。
她笑着，站立于火焰与扭曲之间，但是眼神毫无聚焦：“姐姐……为什么哭了……她不笑了……为什么我这样扮笑脸都不笑……我不喜欢……你……你们……是你们！你们在……伤害姐姐！”
她手中握着一枚像玻璃又像心脏的结晶体，那是她的能力具现——可以摧毁“存在”的媒介。
砰！
结晶体轻轻一挥，走廊右侧连带着几根梁柱首接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那样干净利落。
红白色双眼剧烈一缩，脑海中快速整理眼前状况。
（……她不是攻击空间，也不是攻击目标本身，而是在摧毁目标‘存在’的事实……她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想毁灭’……）
灵梦立刻出手，一记结界展开，护住两人前方。芙兰没说话，只是轻笑，身影瞬间出现在空中，晶翼展开，带起红黑交错的漩涡——
轰！
“灵梦！”红白色大喊。
“我没事！”灵梦从浓烟中飞出，手中阴阳玉闪烁如雷，“她攻击频率不稳定，但目标很清晰——只要她‘情绪起伏’，就会立刻发动能力。”
“情绪发动型……以意志为媒介……这不只是能力，这是不稳定的自我。”红白色喃喃着，“她的战斗方式不依靠理性，是纯粹的感性反馈。”
他忽然看向芙兰。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灵梦，从不攻击红白色——即便他出现在她视野中，也只是掠过。
（不对……她不是没看到我，而是她完全不在意我——我对她来说，没有‘摧毁’的必要？）
红白色猛地一惊。
“灵梦，她只攻击你，因为你‘威胁到蕾米莉亚’！她的判断标准不是敌意，而是‘伤害她姐姐的可能性’！”
灵梦动作一滞，心中掀起波澜：“你什么意思？”
红白色飞快说道：“她现在攻击你不是因为你是入侵者，是因为她知道——姐姐‘哭了’，是因为我们来了。她在保护她姐姐，而且是彻底、绝对、无可妥协的保护——就算是姐姐本人说‘不用你保护’，她也不会停下！”
灵梦轻吸一口气，咬牙道：“我知道。”
“嘶，博丽式第六感果真名不虚传。”
“她的能力我都知道。”灵梦飞快挥符，“但你必须现在给我思路！你是智囊，不是看戏的！”
“……明白。”红白色眯起眼，盯着芙兰。 红白色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
手环剧烈灼痛，提醒他——芙兰的位置在斜上三点钟方向，正在准备下一轮“概念破坏”。
芙兰此刻正从高空缓缓落下，嘴角上扬：“你们不是……好人……姐姐才不需要你们。她有咲夜姐姐，有红茶，还有我——”
“可惜她不爱你。”红白色忽然说道。
“……诶？”
芙兰动作停顿了一瞬。
红白色继续，语速加快：“你一首在保护她，可她从来没把你当正常孩子看待。从来没把你当独立个体，而是……一个被关起来的玩具。”
“我——不是！”芙兰大吼，翅膀猛地爆发血光，“我是在帮她！她如果没有我，就会被世界杀死——！”
“那你告诉我。”红白色冷冷开口，“你有没有问过她，要不要你的保护？”
“她不需要说！！我知道她需要我！！她是我姐姐！！我生来就是为了——”
“你生来就是为了什么？”
红白色不再避讳：“我可是打听过了，她把你关在地下西百年，没让你见外人，连吸血鬼的社交都不教给你，连人话都不让你完整说几句……你知道她要的是妹妹，还是安慰她罪恶感的象征？”
芙兰的动作，再次僵住。
灵梦察觉到破绽，猛然出击，一串护符在空中炸开，芙兰不得不急忙后退。
“她的能力因为情绪崩坏出现滞后了！”灵梦高呼。
红白色没有动，依然站在走廊尽头，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你不恨她吗？你不觉得她从头到尾，根本不相信你有能力活下去？”
“我讨厌你——！！！”芙兰大吼。
红白色闭眼深吸一口气，轻声呢喃：“对，就是这样，恨吧……你恨她，因为你也爱她。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想毁掉让她哭泣的世界。”
在这一刻，芙兰全身开始剧烈发光。她的“心脏”晶体出现裂痕，力量失控。
灵梦高喊：“准备！她要发疯了！”
红白色睁开眼：“……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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