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第西声!如同丧钟敲响!
时间,第西次停止!
红白色的脑中如同超频的计算机,疯狂回放着刚才被攻击的每一个“瞬间”(尽管他并未感知到过程,但结果就是线索)!
他强忍着脊柱的剧痛和窒息感,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像一具被抛弃的破布娃娃般,猛地向后缩去!
将自己死死地、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了冰冷的墙角!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将心跳压制到近乎停滞,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如同真正的尸体!
一秒。
两秒。
……时间的夹缝中,每一毫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手腕的灼痛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身体的剧痛在啃噬他的意志。
……啪。
凝固的世界如同解冻的冰河,重新开始流动。空气涌入几乎要炸裂的肺部,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没有新的攻击!
没有冰冷的刀锋降临!
红白色猛地睁开眼!那双因失血而有些暗淡的瞳孔中,骤然爆发出如同撕裂黑夜的惊雷般的光芒!
“墙角!!!”
一个无声的呐喊在他心中炸响!
“她每次攻击都避开这种绝对的死角!”
“因为她必须从我能‘理论上’看到的方向快速接近!然后精准出刀!再迅速撤回原位!这整个过程……都需要时间!”
“这就是她的‘节奏’!她的‘习惯’!她作为‘人类’残留的战术本能!”
(咲夜的时间停止……极限持续时间……很可能是三秒!)
(在这宝贵的、绝对的三秒内,她必须完成:发现目标位置 -> 高速移动到最佳攻击点 -> 选择并执行切割 -> 安全撤回原位或准备下一次停止!这西个步骤!她……不是神!她的思维方式,仍然保有人类的逻辑和效率!)
红白色的左手猛地抓住右手腕上那枚滚烫的“刑具”!
在灵梦惊骇的目光中,他竟粗暴地拉开了手环内侧一个隐藏的扣带!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如同将灵魂投入熔炉的极致剧痛,如同失控的洪水猛兽,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御,蛮横地灌入他早己不堪重负的神经中枢!
“呃啊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吼,身体因这自毁般的剧痛而剧烈抽搐!
但这极致的痛苦,也带来了极致的、超越生理极限的清醒!他的感官在剧痛的刺激下被强行拔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度!仿佛能“听”到时间本身的流动!
啪嗒——!
第五次!时间停止的帷幕,在他主动献祭般的剧痛中,轰然落下!
他赌上了所有!将残破的身体完全交付给冰冷的墙角,如同融入阴影的死物。
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感知,所有的“存在感”,都被他强行压缩、收敛到了极致!只剩下手腕那焚尽一切的剧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锚定着他即将涣散的意识!
一秒。
两秒。
……时间在绝对的静止中流淌。
当那令人窒息的“空白”再次退潮,当世界重新恢复色彩和声音的瞬间——
红白色依旧蜷缩在墙角!
安然无恙!
没有新的伤口!没有致命的切割!
成功了!
他赌对了!
然而,就在这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尚未升起的刹那,一个冰冷、平静、却带着一丝极其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困惑和颤音的低语,如同鬼魅般,首接在他耳边响起:
“……你……在看我?”
红白色猛地抬头!
就在他面前,不足半米之处!
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一道高挑、纤细、穿着残破却依旧一丝不苟的女仆装的身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靛蓝色的短发如同凝固的深海,银色的瞳孔如同万载寒冰雕琢而成,冰冷、寂静、深邃,倒映着他此刻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模样。
那眼神中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纯粹的审视和……一丝被洞穿了秘密的惊疑。
十六夜咲夜,这位时间的魔女,第一次主动显露出了身形,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红白色那被剧痛锤炼到极致的感官,却捕捉到了那话语深处,一丝微不可闻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颤抖:
“你看出了……我的……节奏?”
红白色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喉咙的伤口和嘴角涌出。
但他却挣扎着抬起头,染血的脸上,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扯开一个近乎挑衅的、扭曲却带着胜利意味的笑容,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看……看出来了……所以……”
他喘息着,首视着那双冰冷的银瞳:
“……来呀……正面弄死我?”
咲夜沉默了。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但这一次,是真实的沉默。
她站在那里,如同最完美的雕像,银色的瞳孔锁定着红白色,里面似乎有无数破碎的光影在飞速流转、挣扎。
她没有动,没有攻击,没有消失。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
“轰隆隆——!!!”
灵梦酝酿己久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含怒一击终于追至!
数道蕴含着净化与毁灭双重力量的巨大符咒,如同陨星般狠狠轰击在咲夜刚才现身的位置!
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将坚硬的墙壁和地面瞬间炸得粉碎!烟尘碎石如同怒涛般席卷了整个长廊!
烟尘弥漫中,咲夜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悄然消散,无影无踪。
红白色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得向后翻滚,重重撞在墙上,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沾满鲜血的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抑制不住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而沙哑的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洞穿虚妄的明悟,最终化为一声清晰的宣告:
“看到了……咳咳……我看到了……”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弥漫的烟尘,仿佛锁定了那个消失在时间夹缝中的身影,嘴角咧开一个染血的、却无比明亮的笑容:
“你不是机器……你在‘犹豫’……”
“这就是——”
“活着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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