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上玻璃窗时,林墨握着白露的手走出咖啡馆。
巷口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脚边,他能感觉到掌心被汗浸得微潮——不是因为热,是方才韩宇站在玻璃门外的眼神,像根细针首扎后颈。
"手怎么这么凉?"
白露停下脚步,转身用双手捧住他的手背,指腹轻轻他腕骨,
"刚才在里面光顾着看方程出丑,没注意到你被咖啡泼了裤子?"
她蹲下身,从帆布包里摸出湿巾,
"我包里常备着这个,上次你说我总像移动百宝箱......"
林墨望着她发顶的小卷毛,喉结动了动。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心率监测显示白露此刻的紧张值比中午更高,可她仰起脸时,眼睛里还是亮堂堂的:
"你说韩宇不会善罢甘休,那我们就提前把他的算盘砸了。"
她的指尖蹭过他裤腿的咖啡渍,"就像上次砸方程的录音笔那样。"
林墨蹲下来与她平视,看见她耳坠上的碎钻在暮色里闪了闪:
"我最怕的不是他出招,是他拿你当靶子。"
"那正好。"
白露突然笑了,伸手戳他肩膀,
"你护着我,我挡在你前面——我们是并肩的。"
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林墨望着她被晚霞染红的侧脸,系统界面的预警条突然暗了下去。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做编辑时,在旧书里读到的一句话:
"最好的铠甲,是有人愿意和你一起穿。"
"走吧。"
他站起身,把白露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
"先送你回家,我得回去查点东西。"
出租屋的顶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时,林墨正盯着电脑屏幕。
系统界面浮现在视网膜上,淡蓝色的数据流里,"韩宇"两个字被红色方框圈住,下方滚动着预知内容:
【72小时内,《跑男》下一期嘉宾名单将加入争议性人物周明远,曾因'家暴传闻'被全网抵制,现试图借综艺翻红韩宇计划通过话题冲突提升收视率,同时引导舆论将矛盾焦点转向编剧组】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周明远近三年的所有采访视频。
当看到周明远在首播中对着镜头冷笑"女人就是矫情"时,后槽牙咬得发疼。
系统突然弹出二级提示: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开启冷静模式】
"冷静个屁。"
林墨扯松领口,抓起手机拨给张导。
电话响到第三声时接通,那边传来麻将碰撞声——张导总说"牌桌谈事思路清"。
"老张,下周嘉宾名单你看了吗?"
"小林子?"
张导的声音突然严肃,
"刚收到韩宇的方案,说周明远能带来话题度。我正想问你......"
"他带来的不是话题度,是雷。"
林墨调出周明远的黑料时间线发过去,
"三年前的家暴案虽然没实锤,但受害者微博现在还有八万条祝福她离开的留言。观众对这种事的容忍度早降到零了。"
他停顿两秒,
"我这有个备选名单,沈清,儿童慈善基金会大使,上个月刚捐了三所希望小学。"
电话那头传来洗牌声骤停的轻响:
"你是说让沈清和周明远同框?"
"不是同框。"
林墨打开提前做好的策划案,
"把游戏环节拆成两组,沈清带小朋友做公益任务,周明远......"
他冷笑一声,"让他和常驻MC玩'真心话大冒险',问题我来设计。"
张导沉默片刻,突然笑出了声:
"行,明早九点会议室,你带着方案来。"
挂掉电话时,窗外的月光己经爬上窗台。
林墨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系统界面弹出
【任务进度:37%】的提示——看来说服张导只是第一步。
第二天清晨,会议室里飘着浓咖啡香,
林墨推开门时,韩宇正靠在窗边抽烟,烟灰落在他新换的米色西装裤上。
见他进来,韩宇用鞋尖碾灭烟头,指节抵着桌面敲了两下:
"林编剧来得挺早,是急着展示你的'完美方案'?"
"总比临时抱佛脚好。"
林墨把策划案拍在会议桌上,封皮上"《跑男》第十期特别企划:善意的重量"几个字烫金发亮。
张导踩着点进来,眼镜片上还沾着早餐店的热气。
他翻到第二页时,眉峰渐渐舒展开:
"沈清带留守儿童做手工,镜头切到周明远那边......"
他抬头看向林墨,
"你让李沉问他'如果遇到被欺负的小朋友会怎么办'?"
"对。"
林墨点开投影仪,屏幕上弹出两组对比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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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突然冷笑一声:
"张导,这方案太保守了。
现在观众就爱看冲突,上周那期撕名牌的热搜挂了八个小时......"
"可上周那期被妇联点名批评'过度消费女性'。"
张导合上策划案,指节敲了敲林墨的方案,
"我干综艺二十年,知道什么能长久。就按小林的来。"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鸣。
林墨瞥见韩宇捏着咖啡杯的指节泛白,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他知道张导做决定时,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午休时间,赵明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他摘下老花镜,看见韩宇站在门口,西装裤上的烟灰印还没掸干净。
"赵总。"
韩宇把平板推过去,
"这是周明远的粉丝数据,他的极端粉有三十万,到时话题一爆,首播平台的流量至少涨两成。"
赵明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停在"周明远家暴"词条的历史热度图上:"可负面影响呢?上次我们推那个抄袭歌手,被网信办约谈的事你忘了?"
"所以才需要林墨的方案当缓冲。"
韩宇往前倾身,"他不是要推沈清吗?
正好让观众觉得我们'平衡了争议'。
等周明远的话题冲上热搜,谁还管沈清那点温馨?"
赵明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轻响。
他想起今早妻子刷短视频时骂"现在的综艺没营养",又想起昨晚运营数据里"冲突类内容完播率高30%"的报告。
最后,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下不为例。"
韩宇离开时,皮鞋跟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他站在电梯里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林墨以为张导能护着他?
等周明远的话题炸了,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编剧组。
傍晚的风掀起策划案的纸页时,林墨正盯着系统新弹出的模拟界面。
三级权限开启后,屏幕上漂浮着无数条时间线,每条都标着"周明远入场后"的不同走向。
他捏着马克笔在"沈清组互动时长45分钟"的分支上画了个圈——这条线里,观众好感度提升62%,周明远的负面评论被压在热搜第三。
手机突然震动,是张导的消息:
"韩宇找了赵明,赵总同意保留周明远。"
林墨的手指在马克笔上掐出红印。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系统界面突然跳出
【检测到宿主压力值87%,建议放松】的提示。
刚要关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白露的对话框:
"今晚7点,老地方?我买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老地方是巷口那家私房菜,和三天前他们吃饭的地方隔了两条街。
林墨推开门时,白露正趴在桌上画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旁边写着"林墨+白露=永远"。
"你怎么像小学生?"
林墨笑着在她对面坐下,看见她耳尖又红成了草莓。
"那又怎样?"
白露把画纸推过去,
"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我和我的守护天使是一伙的。"
她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
"今天张姐说我新剧的路透被夸'温柔',我就想啊......"
她的声音突然轻了,"要是没有你,
我现在可能还在被骂'双面人'。"
林墨望着她睫毛上跳动的暖光,突然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尖:
"再说这种话,我可要收保护费了。"
"收啊。"
白露托着下巴笑,"我拿全部家当换——"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心口,
"这里,行吗?"
银匙轻碰瓷盘的脆响里,林墨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摸出来,屏幕亮起冷光,是条匿名短信:
"游戏才刚刚开始——韩宇。"
他的指腹轻轻划过屏幕上的字,系统界面突然跳出红色预警。
抬头时,白露正歪着头看他,眼睛里映着暖黄的灯光,像两潭不起波澜的春水。
林墨把手机扣在桌上,伸手握住她的手:
"明天陪我去选沈清的手工材料?小朋友们喜欢的,你最懂。"
"好啊。"
白露的手指在他掌心蜷成小团,
"不过......"
她突然凑近,呼吸扫过他耳垂,
"今晚的保护费,我要先预支一个拥抱。"
窗外的月光漫过窗棂时,林墨送白露到楼下。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点橘子汽水的甜。
"晚安。"
她挥挥手,跑上楼梯。
转过弯时又探出头,
"明天记得穿那件蓝衬衫,我喜欢。"
林墨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摸出手机再次点开那条短信。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系统界面上,
【西级权限开启进度:91%】的提示正在缓缓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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