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纺织厂筒子楼里，张桂兰捧着受伤的黑猫蜷缩在墙角。女儿王芳一脚踹翻药碗，瓷片扎进黑猫后腿，暗红的血洇湿了老太太补丁摞补丁的围裙。“整天抱着这晦气东西！”女婿陈强夺过奄奄一息的猫，从三楼窗口狠狠抛下，凄厉的猫叫混着闷响，惊飞了晾衣绳上的麻雀。
张桂兰的哮喘病犯了，浑浊的痰液卡在喉咙里。她颤抖着摸向枕边的药瓶，却摸到空荡荡的塑料壳——儿子张伟昨天把药全换成了钙片，还在社区领补贴时抹着眼泪说“母亲药不能停”。昏暗的灯泡滋滋作响，墙上全家福里的笑脸刺得她眼睛生疼，照片边缘早被她得发毛。
暴雨夜来得猝不及防。张桂兰听见门锁转动声，三个子女拎着菜刀闯进卧室时，她正对着黑猫的骨灰盒上香。“房产证过户到我名下！”王芳扯着她稀疏的白发，“你瘫在床上三年，吃我的喝我的！”张伟举起闷棍的瞬间，窗外炸响惊雷，照亮他口袋里露出半截的福利院缴费单——那是他们伪造的母亲入住证明。
闷棍砸在太阳穴的瞬间，张桂兰听见假牙碎裂的脆响。沾血的假牙滚到墙角，她最后一眼看见陈强掏出手机拍摄“老人意外摔倒”的视频。暴雨冲刷着窗台，不知何时，黑猫正幽幽走向她逐渐冰冷的身体。
七天后的头七夜，张伟摸黑来翻找存折。月光照进卧室的刹那，他看见本该下葬的母亲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张桂兰的脸一半腐烂发白，一半覆着焦黑猫毛，琥珀色竖瞳盯着镜中自己断裂的假牙。当她缓缓转头时，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还我命来！”沙哑的嘶吼混着猫叫撕裂空气。张伟的惨叫惊醒了整栋楼，可没人敢出门查看。
从那夜起，纺织厂家属院接连有人失踪，案发现场总会留下沾血的猫毛，和半枚破碎的假牙。有人在深夜见过佝偻的身影在楼道游荡，那张半人半猫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所到之处，皆是死亡的气息。
我们西人僵立在废弃楼房中，看着那些漂浮的画面：年轻时的张桂兰抱着黑猫在巷口喂流浪猫，被子女撕碎的宠物医院缴费单，还有她临终前，黑猫将额头抵住她逐渐冰冷的掌心，琥珀色瞳孔里泛起奇异的光。
“原来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猫......”苏瑶的声音哽咽，电脑屏幕映出她泛红的眼眶。那些子女伪造的病历、变卖房产的合同，在记忆碎片中反复闪现，她突然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
陈风的镇魂棍“当啷”落地，符文黯淡无光。他弯腰捡起地上半枚焦黑的假牙，喉结动了动：“我们打倒的...根本不是什么恶鬼。”假牙表面还沾着暗红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控诉。
我解下缠绕在手臂的红旗，金光早己消散。看着废墟中逐渐熄灭的雷光，胸腔里堵着难以言说的酸涩。张桂兰最后的记忆如烙印般刻在脑海——那个暴雨夜，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耳畔回响着子女的咒骂，怀里却还死死护着黑猫。
“走吧。”许久，我打破沉默。风掠过残破的窗框，卷起几片褪色的全家福碎片。远处传来零星的猫叫，不知为何，这次竟让人觉得有些凄凉。我们踩着满地狼藉往外走，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唯有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身后逐渐消散的记忆碎片，共同融入了黎明前的黑暗。
我们各回各家，当我推开宿舍门时，白炽灯的刺眼光亮让我下意识眯起眼。史大奈正翘着脚打游戏，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赵德柱咬着泡面叉子翻小说，油渍在书页上晕开深色痕迹；朴国昌对着镜子摆弄新发胶，发梢夸张的弧度。
“你小子去哪鬼混了？浑身都是血腥味！”史大奈扯下耳机皱着眉凑过来，他的游戏角色在屏幕里被怪物砍成残血也顾不上管。我瘫坐在发霉的木椅上，喉咙像吞了团浸血的棉花，看着自己袖口凝结的紫黑色血痂，突然想起猫脸老太太指甲缝里嵌着的肉丝。
“今天...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我给他们讲了下猫脸老太太的生平，和今天怎么解决掉的猫脸老太太。
赵德柱“啪”地合上小说，泡面汤溅到史大奈鼠标垫上；朴国昌举着发胶僵在原地，银色喷雾还在簌簌往下落。当我说起沾血衣服里蠕动的猫毛、能化作人脸的黑猫，史大奈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扯犊子吧！”他抓起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却不小心呛到咳嗽，“现在哪有什么猫脸老太太...”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闷雷，瓢泼大雨瞬间砸在生锈的防盗网上。朴国昌的发胶瓶“咚”地滚到地上，他盯着我脖子上未愈的抓痕，脸色比墙皮还白：“你、你后颈的伤...”
“我老家就在那附近，”他声音发颤，“老人们说，被至亲害死的人...怨气能把野猫都招来当替身。”
宿舍陷入死寂，只有雨声在耳边轰鸣。史大奈默默关掉游戏，赵德柱沉默着，朴国昌颤抖着捡起发胶，却怎么也拧不开盖子。窗外的雨幕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猫叫，好像混着某个沙哑的声音，在惊雷间隙呢喃：“还我命来...”
今夜注定无眠……人性是复杂的，人啊一定要有孝心，对的起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父母。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珍惜当下啊。
看什么？进来啊！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看什么？进来啊！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2P4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