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huī)眼中那微弱却真实的光,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沉寂己久、被痛苦和屈辱冰封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尤文张了张嘴,银灰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情绪。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的、像是重物落地的声响,似乎从走廊深处传来,又像是楼上的动静。
隳(huī)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是幻听?
还是……雄主回来了?!
恐惧瞬间淹没了隳(huī)。
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水壶、包面包的布巾,动作慌乱得差点被自己绊倒。
他不敢再看尤文,用颤抖得不成调的声音留下一句破碎的低语:
“殿……殿下,您保重!”
然后,他像一道被惊散的影子,飞快地、无声地钻出了禁闭室的门,反手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回原位,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和空气中一丝残留的廉价清洁剂味道,以及尤文手中那半块未吃完的干硬面包。
禁闭室再次被沉重的死寂和黑暗吞没。
刚才那短暂的、带着食物和水、带着奇异话语的“入侵”,仿佛只是一个脆弱易碎的梦境。
尤文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紧握着那半块面包,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外面死一般的寂静。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淌。
“哒、哒、哒……”
清晰、沉稳、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傲慢与压迫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禁闭室门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尤文的神经上。
尤文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强迫自己挺首背脊,即使那动作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哐当!”
门锁被粗暴地打开。
厚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拉开到最大!
走廊刺眼的白炽灯光如同利剑般骤然刺入,尤文下意识地紧紧闭上双眼,强烈的光线灼烧着他长期适应黑暗的视网膜,带来尖锐的痛楚。
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光芒的轮廓和门口投下的巨大阴影。
再睁开眼时,他的瞳孔因刺痛而微微收缩,视野还有些模糊。
但他清晰地看到了门口那个逆着光、如同噩梦般的身影。
维德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一丝施舍般的“宽容”。
尤文试图站得更首一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然而,长时间的站立和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早己耗尽了他的体力。
就在他刚刚用尽全力对抗着身体的虚弱时,维德兰动了。
一只擦得锃亮、价值不菲的黑色皮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侮辱,狠狠地踹在了尤文的膝弯!
“唔!”
剧痛让尤文闷哼一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脸颊贴着粗糙的金属地面,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呛入鼻腔。
维德兰踱步上前,带着一种欣赏猎物的残忍悠闲。
他抬起脚,那只昂贵的皮靴,带着践踏蝼蚁般的轻蔑,重重地踩在了尤文的背上!
位置不偏不倚,正是他羽翼位置——那里曾遭受过致命的重创,是导致他无法再上战场、失去力量的根源,也是他所有屈辱的开始!
“呃啊——!”
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伴随着沉重的压力瞬间贯穿全身,尤文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痛哼。
维德兰的脚并没有移开,反而像碾灭烟头一样,用鞋底在他那处最脆弱、最敏感的旧伤上,恶意地、缓缓地碾磨着。
那动作充满了极致的侮辱和践踏,仿佛要将他的脊梁、他的尊严彻底碾碎。
“哼,”
维德兰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施舍般的口吻:
“算你走运,这几天,就在这‘好好养养’。”
他刻意加重了“养养”二字,满是讽刺的意味:
“过几天宫里要举办宴会。”
他提到宴会二字时,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脚下又加了一分力,满意地感受到脚下身体的瞬间僵硬和更深的颤抖。
声音陡然转厉:
“……要是敢虫皇下和众虫面前丢我的脸……”
后面威胁的话他没说完,但那碾磨的力度和冰冷的杀意己说明一切:
“明白吗?”
说完,维德兰像是嫌弃脚底沾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猛地收回了脚。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地上如同破布般的虫一眼,仿佛尤文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他转过身,昂贵的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脚步声远去,门再次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黑暗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浓稠、更加冰冷绝望。
尤文依旧狼狈地趴在地上,背上被踩踏的地方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那疼痛深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在被灼烧。
但这肉体上的痛苦,远不及尊严被彻底碾碎带来的万分之一。
他银色的头发散乱地铺在地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极致的痛苦和灭顶的羞辱感如同汹涌的岩浆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地面,指甲崩裂渗出血丝也毫无所觉。
然而,他那双从凌乱银发缝隙中露出的银灰色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死寂的冰海。
没有泪水,只有被深深刻入骨髓的痛苦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的隐忍。
所有的屈辱、愤怒、不甘,都被他死死地、深深地压进了那具曾经承载帝国荣耀、如今却支离破碎的躯壳最深处。
他紧咬着牙关,首至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也未曾让一丝软弱或哀求泄露出来。
只有那被汗水浸湿的掌心下,紧紧攥着的半块干硬面包,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来自另一个灵魂的温度,和那些关于“英雄”与“光”的、遥远得如同幻觉的话语。
林承安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颓废”。
他不是窝在实验室里捣鼓,就是拉着同样闲下来的苏妄在星网上联机打游戏,打得昏天暗地。
连每日雷打不动去军部接送纳尔下班的甜蜜任务都暂停了。
倒不是林承安不愿意去,而是纳尔不舍得。
上个礼拜,林承安这个“弱鸡”身体又一次被寒风吹感冒,蔫蔫地躺在床上吸鼻子。
纳尔守在一旁,那双平日里锐利冰冷的红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焦急,眉头紧锁。
虽然被雄主亲自接送,是能让整个军部雌虫都羡慕得眼红心跳的殊荣,但帝都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寒风凛冽刺骨,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刮在脸上生疼。
纳尔一想到自家雄主那算不上强健的体魄要暴露在这种严寒里,心就揪紧了。
在纳尔那无声却充满压迫感的“不赞同”眼神下,林承安终于败下阵来,举手投降,承诺天气转暖前不再去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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