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安被他吼懵了，他只是单纯地想帮纳尔，想帮那些痛苦的军雌……“我…我…”
“你什么你？！”苏妄猛地甩开他的手，像甩掉什么烫手山芋，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交织着愤怒，
“你搞出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一旦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你会变成实验室里被圈养、被无限榨取精神力的‘珍稀样本’！像古地球博物馆里的恐龙化石一样，被锁在玻璃罩后面供人研究。
居然还敢瞒着？连纳尔都不知道？！你他妈真以为自己是无敌的吗？！”
林承安揉着发红的手腕，委屈和茫然涌上来：
“我…我没想瞒着纳尔！我只是…只是最开始研究的时候，担心自己根本搞不出来，让他空欢喜一场…后来…后来他也没详细问，我也就…就没特意说…”
他越说声音越小，看着苏妄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也打起了鼓，
“这…这真有那么严重？”
“严重？！”苏妄气极反笑，那笑声冰冷刺骨，
“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比把自己变成全宇宙最值钱的‘唐僧肉’更严重？！林承安，我警告你，这件事，从现在起，对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包括纳尔，都不要再提起半个字！一个字都不行！”
他指着林承安的鼻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马上停止你那破研究！销毁掉所有可能指向‘精神力主体是你’的证据！对外就说技术瓶颈在于材料或者算法！听懂了吗？！”
林承安被苏妄眼中的狠厉彻底镇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懂了。”
看着林承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苏妄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一丝，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疲惫和烦躁。
他重重地坐回沙发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夜洛给的芯片像块烙铁一样贴在他的口袋里，兰迪可能面临的围剿如同悬顶之剑。
看着林承安这副天真懵懂、捅破了天大篓子却还不自知的模样，苏妄就想暴打他一顿，真TM和前世一样，不知天高地厚。
“妈的！”苏妄低咒一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震得桌上的咖啡杯叮当作响。
林承安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苏妄…你到底怎么了？除了我的事，是不是还有别的？夜洛…他是不是还威胁你了？”
苏妄猛地抬眼看向林承安，那眼神复杂得让林承安心惊。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别问了。管好你自己那摊子事。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别漏。”
他站起身，背影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和挥之不去的烦躁，“走了。”
林承安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咖啡馆，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中，眉头紧紧锁起。
回到家林承安脚步却有些虚浮，苏妄那些关于“活体资源库”、“实验室样本”的尖锐警告，像冰冷的针扎在脑子里，让他心神不宁。
“雄主？”纳尔放下光脑，敏锐地捕捉到林承安失魂落魄的状态。
林承安猛地回神，看到纳尔正站在主厅门口，银发在室内暖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正专注地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您回来了。”纳尔自然地走上前，习惯性地想拥抱林承安，动作却在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失焦的眼神时顿住了。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和苏妄阁下见面不愉快？他惹您生气了？”
林承安下意识地避开纳尔伸来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纳尔的手指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红眸中的疑惑加深。
“没…没什么。”林承安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就…聊了点事情，有点累。”
林承安抬眼，撞进纳尔那双盛满担忧和温柔的红眸里。
苏妄严厉的警告和纳尔信任的目光在脑海中激烈交战。
对纳尔保密？可那是纳尔啊！是他最亲密、最信任的伴侣！但苏妄说的那些可怕后果……万一泄露出去……
“雄主。”纳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坚持，
“您有心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任何事，我都会在您身边。”
林承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眼神飘忽不定，不敢首视纳尔。
纳尔的心沉了下去。雄主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这种近乎恐惧的闪躲。
林承犹豫半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纳尔…你…你知道我在研究精神力的事情吧？”
纳尔点头，红眸中带着赞许和一丝骄傲：
“当然知道。雄主的研究成果非常了不起，第八军团那些使用了合成精神力的军雌，反馈极好。尤其是精神海濒临崩溃边缘的几位，情况都稳定下来了，甚至开始有缓慢的回升迹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由衷的喜悦和计划，“我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向雌父详细汇报您的成果，这将对帝国……”
“不行！不能汇报！”林承安猛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声音也弱了下去，“……暂时…还不行。”
纳尔愣住，红眸中的喜悦瞬间凝固，里面翻涌着困惑、探究，
“雄主？”他紧紧盯着林承安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为什么不行？这不是一脸好事么？”
林承安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他低下头，不敢看纳尔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呐，支支吾吾：
“那个…效果…效果是还不错…但是…但是…它…它有个很大的限制…”
“什么限制？”纳尔的声音沉静下来，他上前一步，无形的压迫感让林承安几乎想后退。
林承安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般快速说道：
“那些合成精神力…之所以有效…是因为…是因为它们都是用我的精神力作为主体样本复制出来的！别人…别人拿了数据和资料也没用！只能…只能靠我‘生产’！”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快又轻，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空气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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