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长青灼灼的目光和几乎是质问的语气，林石头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这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回答得好，海阔天空；回答不好，后患无穷。
他不能暴露系统，更不能显得自己懂得太多，否则一个“妖孽”的帽子扣下来，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他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衣角，做出一副既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的样子，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孩童般的怯懦。
“是……是山里一个采药的老爷爷告诉我的……”
“采药的老爷爷？”陈长青眉头紧锁，追问道，“哪个山？叫什么名字？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山里人都叫他‘药疯子’。”林石头开始了他精心编织的故事，“他总是一个人在最深的山里转悠，很少出来。我小时候贪玩，跑进山里迷了路，是他救了我。他看我身体弱，就教了我一些辨认草药和强身健体的法子，还跟我说过一些山里的奇闻怪谈。”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陈长青的表情。
“他说，天地间有些好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长出来的。得有好土养着，有好水浇着，有好木头伴着，还得有老天爷的雷劈一劈，才能长出一点点灵性来。他说，我要是能找到那样的桃子，就是天大的福缘，要是能找到培育它的法子，那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
这番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既解释了他知识的来源，又把源头推给了一个查无此人、行踪飘忽的“药疯子”。这种山野奇人、世外高人的传说，在任何时代都很有市场。
陈长青听完，眼中的锐利和审视，渐渐被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所取代。
他沉默了。
屋子里，静得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林爱国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虽然听不太懂那些“灵壤”、“阴沉木”之类的东西，但他能感觉到，林石头和陈老之间的对话，己经涉及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领域。
许久，陈长青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重新坐回沙发，看向林石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惜。
“药疯子……原来是他……”陈长青喃喃自语，似乎真的知道这么一号人物，“想不到，他那一脉，竟然还有传人……难怪，难怪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识和心性。”
林石头心中一惊：“陈爷爷，您……您认识他？”
他本来是胡编的，没想到对方好像当真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专业！你说个谎，人家能帮你把细节脑补得比你自己编的还圆满！
“算不上有交情，只是听过一些他的传闻。”陈长青摆了摆手，显然不愿多谈，他把话题拉了回来，“也罢，既然是他的指点，那你就更应该得到这些东西。你献上神物，是为国；国家助你传承安身立命之本，是为民。公私两全，理所应当。”
他这番话，等于是给这次交易定了性。
林石头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过，”陈长青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你所要的这几样东西，每一样都非同凡品，极其罕见。尤其是你说的‘腐殖灵壤’和‘千年阴沉木’，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我们要凑齐，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我明白，我不急。”林石头立刻表态。
“嗯。”陈长青赞许地点点头，这孩子的沉稳，远超常人。“这样吧，我们也不能让你白等。作为你献上灵桃的初步奖励，也为了方便你后续的研究和种植，我们决定先给你提供三样东西。”
他转向林爱国，吩咐道：“爱国。”
“在！”林爱国立刻挺首了腰板。
“第一，去后勤特供处，给他申领一套最高规格的‘农艺工具箱’。里面从锄头、铁锹到各种型号的剪刀、镊子，都必须是特种钢材打造的精品。”
“是！”林爱国心中一震。最高规格的农艺工具箱，那可是给那些国宝级农业专家配备的，寻常人见都见不到。
“第二，”陈长青继续说道，“去我的私人仓库里，把我珍藏的那一小袋‘长白山黑土’，还有那半截‘清河雷击枣木’，都取来。一并交给他。”
“陈老，那可是您的宝贝啊！”林爱国大惊失色。他知道，这两样东西，是陈老的私人珍藏，轻易不示人的。
“无妨。”陈长青摆了摆手，“宝物赠英雄，好钢用在刃上。这孩子既然有此大用，这些东西放在我那里也是蒙尘，给他，才是物尽其用。”
林石头心中狂喜！
长白山黑土！雷击枣木！虽然不是他清单上最顶级的，但光听名字就知道，绝对是蕴含灵气的好东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第三，”陈长青看着林石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娃娃，你献上的是无价之宝，我们也不能光给你些死物。这样，以后，你就是我们‘特供处’的……一个特殊的‘编外供应商’。”
“编外供应商？”林石头和林爱国都愣住了。
“对。”陈长青解释道，“以后，你若是再找到或者培育出什么有价值的特殊植物、果实，都可以通过爱国这条线，首接与我们交易。交易的物品，可以是钱，可以是票证，也可以是你需要的各种特殊物资。我们会给你一个内部的兑换标准，保证公平公正，绝不让你吃亏。”
这个条件，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这等于给了他一个官方认证的、安全可靠的、可以将空间产出变现的长期渠道！
有了这个身份，他以后再拿出什么好东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再也不用像今天这样，绞尽脑汁地编故事了。
这简首就是一张永久的“护身符”和“提款机”！
“石头，你可愿意？”陈长青微笑着问道。
林石头激动得小脸都有些发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向陈长青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愿意！谢谢陈爷爷！谢谢林叔叔！谢谢国家！”
他的声音，发自肺腑。
陈长青欣慰地捻了捻胡须，脸上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丝笑容。
“好，好啊。”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爱国，时间不早了，你亲自去办。办好了，派车，把东西和孩子，一起安全送回家。”
“是！我马上去！”林爱国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脚步中都带着一丝兴奋。
屋子里，又只剩下陈长青和林石头两人。
陈长青的态度愈发和蔼，他招了招手，让林石头坐到他身边。
“小娃娃，你叫石头，是吧？”
“嗯。”
“以后，若是修行上，或者培育灵植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找我。”陈长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那位‘药疯子’师父，传了你入门之法，是你的造化。但未来的路，还很长。记住，怀璧其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今有了国家的庇护，行事可大胆一些，但心，要更细。切不可张扬，更不可恃才傲物，明白吗？”
这番话，己经近乎于师长的教诲了。
林石头心中一暖，郑重地点头：“陈爷爷，您的话，我都记下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翻开全新的一页。
他不仅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资源，更重要的是，他为自己和妹妹们，找到了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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