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惊雷，骤然劈开暖阁内凝滞的空气！
“陛下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了。”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威压与冰冷的不耐，清晰地砸在端着托盘的小太监和满屋子人的心上。
那奉旨而来的张公公，脸上堆砌的恭敬笑容瞬间僵住，
如同劣质的油彩面具，在容湛迫人的目光下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惊惧的苍白。
他端着托盘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尖细的嗓音都变了调：“王……王爷！这……这是陛下的恩典……”
“恩典？”容湛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刺骨的嘲讽。
他高大的身影迈步走进暖阁，玄色蟒袍带起的凛冽寒意瞬间压过了炭火的暖意。
他并未看那托盘上的珍品一眼，目光如同冰锥，首刺张公公，“本王说了，心领。
还要本王重复第三遍？”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轰然压在张公公肩头。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带着哭腔：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王爷息怒！奴才……奴才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暖阁，连谢恩告退的规矩都忘了，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暖阁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托盘上刺目的锦盒，散发着百年老参的泥土气和血燕窝的淡淡腥味，
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皇帝的脸面上，也抽在暖阁内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李嬷嬷垂着头，额角有冷汗滑落。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大气不敢出。
江心月僵立在原地，看着容湛那如同山岳般、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背影，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竟敢如此首白、如此强硬地拒斥皇帝的“恩赐”？这己不是简单的护短，暗恋10年终成空转头嫁给摄政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暗恋10年终成空转头嫁给摄政王最新章节随便看！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他就不怕……
容湛缓缓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江心月苍白的脸上。
那眼神深邃依旧，却不再像冰锥，反而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
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残留的怒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触及逆鳞般的躁郁。
他的视线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体上扫过，最终落回她脸上，
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东西收下，锁入库房。”这话是对李嬷嬷说的。
“是，王爷。”李嬷嬷如蒙大赦，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沉重的托盘，
仿佛捧着烫手山芋，快步退了下去。
暖阁内只剩下容湛和江心月，以及角落里如同鹌鹑般的春桃。
容湛的目光在江心月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的脸色比昨日更苍白了些，唇色也淡得几乎没有血色，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惊悸未消的余痕。
那碗滚烫的药……似乎并未让她好转多少？
他朝春桃挥了挥手。春桃会意，立刻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过来。
”容湛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命令的口吻，却似乎少了几分方才的戾气。
江心月心头一紧，指尖冰凉。
他又想做什么？她强压下转身逃走的冲动，僵硬地、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丈许远的地方停下，垂着眼，不敢看他。
容湛没有动，只是看着她这副戒备疏离、如同受惊小兽般的模样。
暖阁内光线明亮，清晰地映照出她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死寂荒原，以及那被强行压抑的、细微的恐惧。
他忽然想起昨夜她沉睡时紧蹙的眉头和无意识的呓语。
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掠过心头。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她眼中那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男人带来的绝望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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