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
江心月看着那碗药,心,瞬间沉到了冰窟最底层。
避子汤。
这三个字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原来如此……原来他昨夜那般毫无顾忌的掠夺,并非想要留下子嗣。
这碗药,便是最后的羞辱和断绝。提醒她,她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发泄的工具,一个用完即弃、连孕育他血脉都不配的物件。
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缠绕上她残破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袖中的金簪……她下意识地想去摸,却牵动了身体的剧痛,闷哼一声,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老嬷嬷的眼神更加锐利,带着无声的催促和威压。
罢了……心都死了,还在乎这具残破的躯壳里再多一点毒药吗?或许,这正是解脱。
江心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苦涩的药味呛入肺腑。她不再犹豫,伸出颤抖的手,
端起了那碗药。碗壁滚烫,灼烧着她冰凉的指尖。
就在她准备仰头灌下这碗屈辱时——
“慢着。”
一个低沉冷冽、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江心月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颤,深褐色的药汁晃荡着泼洒出一些,
落在猩红的锦被上,留下深色的污渍。她惊惶地抬眼望去。
容湛高大的身影逆着门外廊下的天光,出现在新房门口。
他己换下昨夜那身玄色亲王常服,穿着一身墨色绣金蟒的常服,
更显身姿挺拔,气势迫人。
晨光勾勒出他冷硬深邃的轮廓,他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仿佛刚处理完什么棘手的事务,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寒意。
他迈步走了进来,步履沉稳,径首来到拔步床前。
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先是扫过老嬷嬷手中的托盘和那碗药,
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冷意。随即,目光便落在了江心月身上。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被咬破的伤口结了暗红的痂,眼睫低垂,盖住了眸中的情绪,
只余下浓重的阴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凌乱的青丝披散在枕上,衬得脖颈和肩头那些他昨夜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红痕越发刺眼。
她端着药碗的手在微微发抖。
容湛的目光在她微颤的手和那碗药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
落在了垂手侍立、面无表情的老嬷嬷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胆寒的压力:
“李嬷嬷,这药,谁让你送来的?”
李嬷嬷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垂着眼,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回王爷,是……按王府旧例。新妃侍寝次日,需饮避子汤,以防……”
“旧例?”容湛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却比寒冬更甚。
他随手将那方擦拭过手的丝帕丢在托盘上,正好盖住了那碗散发着苦涩气息的药汁。
“本王的规矩,何时轮到‘旧例’来置喙?”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更沉重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却不是去拿那碗药,而是首接越过托盘,精准地捏住了江心月端着药碗的手腕!
那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如同铁箍,瞬间碾碎了江心月所有的力道和颤抖。
“哐当!”一声脆响。
青玉药碗从她脱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
摔得粉碎!深褐色的药汁如同污血般泼溅开来,浓烈的苦涩味道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江心月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摊狼藉的药汁,又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容湛。
他……他打翻了避子汤?!
容湛却并未看她。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李嬷嬷那张终于露出一丝裂痕的脸上,声音沉得如同九幽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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