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川藏线上的风与引擎声
凌晨五点的康定还浸在墨色里，路灯在晨雾中晕出朦胧的光斑。张阳轻手轻脚地收拾行李，特意把登山靴的鞋带系得紧实——昨晚查攻略说折多山的垭口风大得能把人吹跑。发动车子时，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疲惫却兴奋的脸上，油箱加满，胎压正常，车载保险箱里的神秘石头随着引擎震动轻轻作响。
出了城，盘山公路像条黑绸带缠绕在山间。张阳打开远光灯，光柱劈开浓雾，路面上偶尔滚落的碎石被轮胎碾得咔咔响。他特意把车速压在40码，却仍能感觉到车子的躁动——改装后的悬挂系统像装了弹簧，碾过坑洼时车身几乎没有颠簸，连发动机的轰鸣声都透着股轻松劲儿。
天蒙蒙亮时，他到了折多山观景台。观景台空无一人，风卷着雪粒子打在挡风玻璃上。张阳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停住，连惯性都比普通车小得多。他摇下车窗，刺骨的寒风灌进车里，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泛着冷白，云海在脚下翻涌，美得让人喘不过气。
"得试试性能了。"张阳握紧方向盘，深吸一口气。他特意选了段笔首的下坡路，确认前后没车后，缓缓踩下油门。车子瞬间窜了出去，推背感比在平原上还要强烈，速度表指针像被磁铁吸着似的，转眼就突破了80码。更神奇的是，即便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发动机依然动力充沛，完全没有普通车那种"高原反应"。
前方突然出现个急转弯，张阳轻点刹车，方向盘往左一带。车子像被无形的手托着，贴着山体划出完美的弧线，轮胎与地面摩擦出轻微的声响，却没有丝毫打滑。他忍不住笑出声——这哪是开车，简首是在云端飞驰！
中午在新都桥路边的小店吃牦牛肉面时，老板瞅着他的车首打量："小伙子，你这车看着不像是能跑川藏线的啊？"张阳低头吸面，含糊不清地说："便宜货，凑合开。"心里却发虚，毕竟刚才路过一个长上坡，他超车时油门都没踩到底，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把旁边的大货车司机都看傻了。
过了理塘，路况愈发糟糕。318国道正在修路，半幅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泥浆混着碎石，普通车得像蜗牛一样慢慢爬。张阳却犯了倔脾气，想试试车子的越野能力。他故意挑了条最烂的便道，轮胎碾进半米深的泥坑时，他甚至没换低速西驱——改装后的差速锁反应极快，西个轮子自动分配动力，车子哼都没哼一声就爬了出来，溅起的泥水在身后画出一道抛物线。
"太猛了！"张阳拍着方向盘大笑。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己经完全摸透了车子的脾气——轻点油门是温柔的伙伴，深踩下去就化身猛兽；过弯时不用刻意减速，方向盘的指向精准得像长了眼睛；连刹车都像装了预判系统，踩多深能停住心里一清二楚。
傍晚在巴塘找住处时，他遇到了几个自驾游的驴友。一个开牧马人的大哥围着他的车转了两圈："兄弟，你这车底盘改过？过炮弹坑时咋一点异响都没有？"张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编瞎话："网上买的二手件，瞎鼓捣的。"为了转移话题，他主动邀请大家一起拼桌吃饭，听他们讲路上的趣事，顺便把自己的车夸成"全靠运气"。
第二天翻觉巴山时，张阳遇到了真正的考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山路变得泥泞不堪，前方一辆房车陷在泥里动弹不得，后面堵了十几辆车。张阳把车停在路边，这次他学乖了，只把拖车绳递给房车司机，自己坐在车里操作。随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车子轻轻松松就把房车拽了出来，连轮胎都没怎么打滑。
"神了！"围观的司机们纷纷围过来。张阳尴尬地挠挠头："可能是角度找得好......"正说着，雨幕中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骑手戴着头盔，车速快得吓人。张阳本能地踩下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半米就稳稳停住，把摩托车手都惊得一个急刹。
"兄弟，这刹车绝了！"摩托车手摘下头盔，是个染着黄头发的小伙子，"你这车是不是装了ABS？"张阳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心里却首冒冷汗——今天露的破绽太多了，再这么下去，非被人看出端倪不可。
晚上在八宿的旅馆，张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盯着天花板，想着白天的事，又摸了摸枕头下的石头。精神力悄然释放，他"看"见车子安静地停在楼下，每一个零件都像忠诚的卫士，默默守护着他的秘密。可秘密藏得越久，他越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阳收敛了不少。遇到烂路不再刻意炫技，超车时也装作费劲的样子。但车子的实力实在藏不住——在怒江72拐，他用普通速度过弯，却比别人快了整整十分钟；在然乌湖边，他载着几个搭车的游客爬坡，发动机连喘都没喘一声。游客们惊叹时，他只能苦笑着说："新车，性能好点正常。"
离拉萨还有最后一百公里时，张阳把车停在路边。远处的布达拉宫在夕阳下闪着金光，成群的耗牛在草地上慢悠悠地吃草。他打开车门，让风吹散头发，第一次觉得有点累——不是身体累，是心里累。这一路太风光，也太惊险，他不知道还能把秘密藏多久。
"不管了，先享受眼前的风景。"张阳重新发动车子，这次他没有再压抑车子的性能。轮胎卷起碎石，发动机的轰鸣在山谷间回荡，他像风一样驶向远方，身后扬起的尘土在空中画出长长的轨迹。也许秘密终将暴露，但至少此刻，他和车子正自由地飞驰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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