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晴父母见面后的第三天，张阳站在出租屋的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发呆。滨海市的夜色依旧繁华，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上海几家互联网公司的招聘信息。
"叮——"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今天班上有个小朋友画了幅画说要送给你，说你是'晴晴老师的骑士'。"后面跟着个捂嘴笑的表情。张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随即又叹了口气。骑士？连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她。
夜深人静时，张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花板上那盏老旧的吸顶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忽明忽暗的光线像极了他此刻纠结的心情。他翻身坐起，打开电脑，调出两份文档——左边是滨海市的生活成本分析，右边是上海的房价走势图。两个数字之间的鸿沟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周末的早晨，张阳破天荒地没去加班。他骑着那辆二手电动车，漫无目的地在滨海市转悠。路过苏晴最喜欢的奶茶店时，他下意识地停下车。店员热情地打招呼："还是老样子？晴晴老师的最爱？"张阳点点头，接过那杯加了双倍珍珠的奶茶，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她的口味都记得这么清楚。
"要不去上海找工作？"饭桌上，张阳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筷子悬在半空，他注意到苏晴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窗外适时地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那是小区幼儿园放学的时间。苏晴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微笑，她说这是"职业习惯"。
"其实..."苏晴放下筷子，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查过滨海市幼儿园的招聘信息..."她没说完，但张阳懂她的犹豫。上周去她家时，苏妈妈还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临走时硬是塞了满满一饭盒。
两人陷入沉默。餐桌上那盆绿萝长得正好，是苏晴上个月带来的，说能"净化空气"。张阳盯着叶片上滚动的露珠，突然想起第一次去她家时，苏爸爸书房里那盆精心打理的文竹。
失眠的夜晚，张阳从抽屉深处摸出那块神秘的石头。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流转，映照出墙上两人的合影——去年圣诞节在游乐园拍的，苏晴戴着麋鹿发箍，笑得见牙不见眼。东寒国的九头雉鸡精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轻轻着石头表面，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
古玩市场总是热闹非凡。张阳穿梭在摊位之间，刻意避开那些显眼的古董店。拐角处，一位满头银发的大爷正在擦拭一个布满裂纹的瓷瓶。张阳驻足观察，悄悄释放出一缕精神力。当"看"到瓶底那个模糊的"大明宣德年制"款识时，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交易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抱着瓷瓶离开时，张阳的手心全是汗。他拐进一条小巷，靠在墙上平复呼吸。墙缝里钻出一株野草，嫩绿的叶尖上还挂着晨露。这让他想起苏晴班上那些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想起她说"每个孩子都是一株小苗"时的温柔神情。
三天后，当鉴定师给出"真品"的结论时，张阳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他坐在银行VIP室里，看着账户余额发呆。透过玻璃窗，对面商场巨大的LED屏正在播放上海外滩的夜景宣传片。霓虹闪烁间，他仿佛看见自己和苏晴牵着手走在黄浦江畔的样子。
黄昏的海边总是格外安静。张阳特意选了苏晴生日那天约她来这里。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远处有海鸥在盘旋。
"我有个想法。"张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是他手绘的上海某小区户型图，"这个楼盘离地铁站很近，附近还有家很好的公立幼儿园。"他顿了顿，"主卧给叔叔阿姨住，你说好不好？"
苏晴的眼泪落在沙滩上，瞬间被海水吞没。她紧紧抱住张阳，发梢带着熟悉的洗发水香味。"我们可以先租个小点的房子..."她哽咽着说，"周末坐高铁回来看爸妈..."
月光下，张阳掏出那枚在古玩市场顺便买的玉坠，小心翼翼地戴在苏晴脖子上。"等我们安顿好了，就把叔叔阿姨接来。"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打听过了，上海有专门针对随迁老人的社区活动..."
潮水渐渐上涨，打湿了两人的鞋袜。但他们谁都没有挪动脚步。远处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像是指引方向的星辰。张阳握紧苏晴的手，突然觉得那座曾经遥不可及的城市，此刻正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等待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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