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钟声撞碎夜雾的刹那。
先太子的匕首划破婴儿足底。
沈若的指尖抠进楚墨的手背，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金色血液从她掌心涌泉穴喷溅而出，在石棺血槽里聚成颤动的双鱼形状。
“快阻止他！”
冷云的改良诸葛弩砸向先太子手腕，艾草弩箭擦着婴儿头顶钉入石棺，“双鱼阵需三滴血启阵！”
楚墨的软剑刺穿先太子右肩。
腐肉裂开处涌出黑豆般的蛊虫。
“晚了！”先太子咧开嘴，牙齿缝里爬满虫须，“双生子血己入阵，现在要嫡女心——”
沈若触到袖中先皇后的断簪，指腹双鱼眼凹陷处。
簪头“咔嗒”弹开，露出用油纸包裹的血书残页：“嫡女非嫡，双生非双，真作假时假亦真。”
“真公主才是调换的孩子！”她将断簪刺入石棺缝隙，银牙咬破楚墨指尖，“用双生血破阵！”
两滴血珠在簪尖交融，顺着石棺纹路缓缓渗入，竟将婴儿血珠冲散。
先太子惨叫着跪倒：“你后颈的双鱼纹……明明是蛊虫烙的！”
“冷相的蛊虫只能伪造形状，却变不出真血脉。”
沈若扯开衣领，淡金色印记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真公主的胎记在心脏，而我……”
太液池水面裂开丈许宽的缝隙。
冷相踏着竹筏驶来，掌心托着还在跳动的心脏。
“不愧是先皇后的种。”他将心脏放入石棺，檀木袖口滑出半枚双鱼玉佩，“当年你母妃生下双生女，我用村女调换了嫡女。”
楚墨挥剑劈向冷相，剑身却被无形气墙震得嗡嗡作响。
冷云转动轮椅挡在沈若身前，弩口对准冷相眉心：“你以为只有艾草弹？”
“愚不可及。”冷相撒出青雾，“三日前的安胎汤里，你们己中了‘幻心散’——”
沈若眼前闪过碎片化画面：
冷云背着她跑过紫禁城长廊，腿骨断裂声清晰如昨。
楚墨在冷宫守着药炉打盹，睫毛上落着炉灰。
先皇后临终前将断簪塞进她襁褓，指甲缝里嵌着曼陀罗花粉。
“这些不是幻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医妃空间银针杀她咬碎舌尖，银针连续扎入百会、印堂诸穴，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你的幻术，破！”
冷相挥手放出蛊群，黑红色虫潮瞬间爬满沈若脚踝。
“屏息！”楚墨扑过来用身体盖住她，后颈疤痕渗出黑血，“母妃当年就是用血肉养蛊，才保住我……”
沈若嗅到他身上的苦艾味，突然想起太医院的安胎药方——每味药都经过楚墨试毒。
“古籍记载双生子气血相通！”她抓起他染血的手按在自己手腕，“你忘了医书上说，至亲血脉可相济？”
两人血液相触的瞬间，太液池底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
冷相饲养的蛊虫遇热蜷缩，纷纷化为腥臭血水，露出池底布满齿轮的青铜机关。
冷相踉跄后退，蛊虫反噬啃噬他的咽喉：“你怎能破解千年虫母……”
“因为我才是双生子中的‘正脉’。”
沈若拔出石棺中的匕首，刃面映出耳后真胎记，“先皇后日记里的双生子，是我和真公主。”
楚墨瞳孔骤缩：“可先太子说……”
“他以为调换了嫡女，却不知双生女本就是双胞胎。”
沈若踢开真公主尸体，露出其心口伪造的胎记，“冷相，你养了二十年的‘天命之女’，不过是我的影子！”
石棺轰然炸裂，露出刻满虫文的青铜碑：“双生血脉，一正一邪，正者镇国，邪者祸世。”
冷相扑向婴儿的瞬间，冷云的弩箭穿透他咽喉——弩箭尾部，是沈若特制的曼陀罗解药。
沈若抱着孩子后退，见楚墨盯着“邪者”二字出神：“母妃说双生子只能活一个……”
“我偏要逆天改命。”她从袖中取出安胎药粉，吹入婴儿口中，“冷相己死，大楚的天命，该由人定。”
黎明微光中，婴儿足底胎记渐渐淡去。
楚墨将她拢进披风，下巴抵着她发顶：“等孩子满月，我们就去江南看杏林。”
话音未落，马蹄声碾碎晨雾。
暗卫滚鞍落地，胸前插着带血的箭书：
“匈奴可汗亲率三十万铁骑，扬言以医妃金血祭旗，踏平长安——”
沈若望着楚墨腰间的软剑，又摸向袖中银针。
太液池的水波映出两人倒影，恰似碑文上纠缠的双鱼。
原来，所谓天命，从来不是血脉定夺。
而是，握紧手中刀，护住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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