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之乱：权力制衡体系的构建
朝阳刺破咸阳宫的晨雾时，制衣局的绣娘们正踮着脚，将金线绣的凤凰冠冕往嬴玥头顶扣。嬴柔对着铜镜转圈圈，鲛绡裙摆扫过地面，惊起满地金箔碎屑，“这朝服比母后的霞帔还好看！”
“且慢。”嬴玉突然按住妹妹肩膀，指尖划过袖口暗藏的机关夹层，“墨家改良的锁子甲内衬，父皇想得倒是周全。”
早朝钟声响起时，三姐妹联袂踏入大殿。青铜烛台上的火苗突然集体倒向一侧，满朝文武的冠冕齐刷刷歪成斜线——嬴玉的玄色广袖流淌着暗纹云雷，行走间如夜幕垂落；嬴玥的朱红袍服绣着立体的蒸汽齿轮，每走一步都泛着金属冷光；最惹眼的是嬴柔，鹅黄绸缎上缀满会随呼吸开合的机关花，鬓边还别着枚会转动的司南簪。
“这...这成何体统！”王绾的象牙笏板当啷落地，“女子着华服参政，怕是要教天下人耻笑我大秦...”
“臣倒觉得极美！”苏颖踩着改良版木屐冲上前，差点摔进蟠龙柱下，“这种将实用机关与服饰美学结合的设计，未来怕是要引领潮流！陛下，臣申请制衣局也给我来十套！”
嬴政捻着胡须笑得前仰后合，突然被尖锐的嗓音打断：“陛下！”执掌内廷的赵公公拂尘一扫，蟒纹衣摆掀起阴风，“祖宗规矩，宦官司职内宫，如今朝堂乌烟瘴气，外臣议政、公主着华服争宠，老奴斗胆问一句——这宫廷法度，还要不要了？”
嬴柔杏眼圆睁，机关花“咔嗒”弹出三根银针：“你这阉人敢...”
“放肆！”嬴政的权杖重重砸地，震得地砖缝隙渗出细沙，“赵卿，你执掌内廷二十年，该知道本分二字怎么写。宦官本就该侍奉皇室起居，何时学会越俎代庖议论朝政了？”他突然狡黠一笑，“不过赵卿提醒得好，是该给内臣们也立些规矩了。苏卿，未来可有约束宦官的法子？”
苏颖推了推起雾的防风镜，从机关袖里抽出竹简：“陛下，古往今来祸乱朝纲者，多因宦官权力过大。臣建议严令宦官不得干政，其职责仅限于洒扫、传膳、侍奉皇室衣食住行。设立‘内廷监’，由公主们轮流督查，但凡发现宦官结交外臣、议论国事，即刻杖责一百，逐出宫廷。”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御史大夫拍案而起：“此例一开，内廷岂不彻底成了摆设？”角落里突然站起个干瘦宦官，尖着嗓子道：“我们日日伺候陛下，连句话都不能说？”
“住口！”赵公公甩袖遮住眼底杀意，心中暗喜风向竟对自己有利，“老奴倒是觉得，宦官本分就是照顾皇室。只是这督查...若全由公主负责，怕是难以服众。”
“赵公公此言差矣。”嬴玉踏出一步，机关袖口喷出白雾，在半空凝成“法度”二字，“宦官既为皇室仆役，由皇室血脉督查再合适不过。但为显公允，可设‘双监制度’——内廷监由公主主理，另设外臣监事官，每月抽查内廷账簿与人员记录。”
韩非子的机关匣突然弹出半卷竹简：“臣附议。另建议设立‘宦官禁足令’，无宣召不得踏出宫廷三步。所有宦官需登记造册，详细记录入宫前身世，杜绝心怀不轨者混入。”
赵公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堆起笑：“陛下，老奴举双手赞成。只是内廷事务繁杂，若限制过死，恐耽误对皇室的照料...”
“不必担心。”嬴政突然抓起案上的司南，将勺柄指向赵公公，“从今日起，赵卿仍掌内廷，但职责仅限于安排皇室衣食住行、管理宫廷用度。若再让朕听到宦官议论朝政...”他把玩着三枚皇子玉符，意味深长道，“就别怪朕把司南勺塞进多嘴之人的嘴里。”
退朝后，赵公公阴沉着脸回到内廷，却见数十个宦官捧着《洒扫指南》《膳食典仪》乱窜。最离谱的是管库房的老周，竟举着本《裁衣尺寸大全》拦住他：“赵公，这云纹滚边长三寸还是五寸？陛下明日要穿的朝服... ”
“都给咱家闭嘴！”赵公公的拂尘抽在廊柱上，震落无数金粉。暗处突然传来轻笑，嬴柔从房梁倒挂下来，机关花正对着他的脸喷射熏香：“赵公公，要不要本宫教您叠千纸鹤呀？听说给皇子公主叠够九十九只，能升一等俸禄呢~”
当夜，咸阳宫的星象台亮起诡异红光。邹衍颤抖着重新排列龟甲，突然打翻了墨斗：“完了完了！紫微垣旁突现女宿星，这...这是牝鸡司晨之兆啊！”
“邹夫子这是说谁呢？”苏颖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依我看，这叫‘各司其职’。您瞧，代表内臣的天牢星黯淡无光，倒是代表皇室制衡的‘监卫星’...”她故意凑近，压低声音，“正与公主们的星位连成护宫之势呢。”
邹衍望着满天星斗，突然觉得自己钻研了半辈子的占星术，此刻竟像孩童的积木般摇摇欲坠。而此刻的嬴政，正站在宫墙之上，看着内廷方向此起彼伏的灯火——那里有宦官们苦练折叠绢花的身影，也有公主们举着账簿，在库房核对每匹绸缎来历的较真模样。
“有意思。”他着腰间新佩的玉牌，上面刻着“制衡”二字，“看来这场宫廷的规矩，该换副新写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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