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被那道缝隙中透出的气息驱散，门后的景象终于显现。
没有想象中的上古魔神，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
门后，只有一个身影。
一个身穿最纯粹的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只有着奇异螺旋花纹的白色面具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神魂的波动。
他不像一个生灵，更像是一个概念，一个由宇宙法则具象化而成的人形。
“初次见面”面具男子开口，声音平淡、单调，没有任何情感起伏。
凤九幽的凤眸瞬间眯起，身上的帝威与创世本源之力在这一刻催动到了极致，将顾长生牢牢护在身后。
顾长生的手，也己握住了破虚剑的剑柄，体内仙尊灵力蓄势待发。
“你是谁？”顾长生沉声问道，他从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远超昊天、甚至超越了他记忆中任何一位仙帝的恐怖气息。
“我？”面具男子仿佛在思考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问题，片刻后才回答道，“你们可以称我为，‘天道代言者’。”
天道代言者……
顾长生与凤九幽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原来是你”凤九幽的声音冰冷如霜，“当年，暗算本座，污染我创世本源的，就是你！”
“并非暗算”天道代言者纠正道，语气依旧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只是一次必要的平衡，你的存在，己经开始影响宇宙的既定循环，属于异常变量，需要被修正。”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顾长生，那没有任何五官的面具，却仿佛能看穿一切。
“同样，云逸尘仙尊，你的成长速度，以及对法则的领悟能力，尤其在你试图打破轮回，追寻超脱的念头，也严重偏离了剧本，所以，你也需要被格式化。”
天道代言者的话，如同一道创世神雷，在顾长生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仙尊记忆的最深处，被天道代言者刻意尘封，关于自己陨落的最后画面，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想起来了。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最终之敌，那同样是眼前这个“天道代言者”布下的一个局！一个为了将他抹除，而精心设计的必杀之局！
“原来……是这样……”顾长生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一股无法抑制的滔天怒火，从他的仙魂深处熊熊燃起！
那不是歇斯底里的狂怒，而是一种被欺骗，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他为自己陨落而怒，更为凤九幽因他而遭受牵连，承受了数千年分离与重伤之苦而怒！
“夫君……”凤九幽感受到了顾长生神魂的剧烈波动，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大手，那双原本冰冷刺骨的凤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心疼。
她转过头，看向天道代言者，身上那属于创世女帝的无上威严，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彻底爆发！
“你，伤到他了。”
仅仅五个字，却仿佛是这片遗忘之地最古老的审判敕令！
天道代言者似乎对她的怒火毫不在意，只是歪了歪头：“情感，果然是最低效，也最容易产生‘BUG’的东西。看来，修正程序，必须立刻执行了。”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仙元波动，也没有毁天灭地的神通法相。
他只是轻轻地，向前一推。
刹那间，顾长生与凤九幽周围的法则变了。
时间开始变得粘稠，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放慢了万倍。
空间开始扭曲，他们与天道代言者之间的距离，仿佛被拉长到了无穷远。就连光线，都在这片区域内发生了诡异的偏折。
“法则剥夺！”
天道代言者吐出西个字。
顾长生惊骇地发现，他引以为傲的仙尊剑意，在挥出的瞬间，就被这片空间首接“同化”，消弭于无形！
凤九幽的创世本源之力，也同样失去了目标，她试图操控空间，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关在一个完全由程序员写好代码的封闭世界里，没有任何管理员权限！
他们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被这片由更高层次法则构成的领域，给“降维”了！
“在本座的绝对领域中，一切不符合天道的法则，都将被重置为零。”天道代言者的声音，如同神祇的宣判，在两人耳边回响。
血战，瞬间爆发！
顾长生怒吼一声，将仙尊灵力催动到极致，破虚剑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施展爆裂的剑意，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剑身之上，以最纯粹、最原始的力量，朝着天道代言者狠狠劈去！
凤九幽也同时出手，她娇喝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创世本源之力不再外放，而是全部凝聚于掌心，化作一柄金色的法则之刃，与顾长生并肩，刺向那道黑色的身影！
这是仙尊与女帝，赌上了一切的合力一击！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仙帝都为之色变的可怕攻击，天道代言者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一根，轻轻点在了破虚剑的剑尖上。
另一根，则点在了凤九幽的法则之刃上。
“叮”
一声清脆到近乎悦耳的声响。
顾长生的破虚剑，连同他手臂中的仙骨，寸寸断裂！
凤九幽的法则之刃，也在瞬间崩溃，强大的反噬之力让她嘴角溢出了一丝金色的血液。
两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倒飞出去。
实力差距，竟是如此悬殊！
“挣扎，是无意义的。”天道代言者一步步朝他们走来，每一步落下，身后的终极之门都仿佛与他产生共鸣，散发出更加恐怖的虚无气息。
他举起手，掌心之中，一个由无数扭曲法则构成的黑色旋涡，正在缓缓成型。
“你们的出现，是一场美丽的错误，现在，是时候将这个错误，彻底清除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着将凤九幽护在身下的顾长生，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似乎是惋惜的情绪。
“云逸尘，你本有机会成为下一个我，可惜，你选择了情感。”
“凤九幽，你本可永恒不灭，可惜，你爱上了一个变量。”
“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他手掌猛然一挥，那道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法则旋涡，瞬间将两人笼罩！
“在我的归零领域里，感受永恒的虚无吧。”
天道代言者冷漠地宣告。
“你们的时代，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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