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心疼小儿子，赶紧上来圆场，“得得，老西也没啥坏心眼儿，就白问问，急啥急？先说正事。”
韩老头就坡下驴，不再教训韩老西，“再就这房子了。既然分了家，你们不管是申请房场儿自己盖屋，还是买人现房，那都随你们。”
“要是暂时没章程，可以继续在老房子这住，不过每个月得掏10块房钱。别说当老人的算计房租，这是敦促你们长进！”
韩老头说完扫了扫众人，见他们呲牙咧嘴的显然有些不满，好在并没哪个儿子敢出来说话，就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我和你妈辛苦这大半辈子，也就攒下这点家底儿，能分的也都分给你们了。”韩老头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说起来，“但是——”
“那不能说光得好处吧？老三、老西结婚，办置那两场咱欠了3000块饥荒，你们一家摊750块。”
这话一出，除了老两口，几乎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惊得呆了。
唐招娣胆子最大，当场拍着炕席就炸庙儿了，“爸，凭啥我们大房也摊？要这么着，我也要彩礼，我也要办酒席才公平！”
韩老头一瞪眼，“你们结婚是什么年代？那时候还用粮票呢，现在你看谁还用？你和老二媳妇嫁过来，都用不上媒人，要什么彩礼，办什么酒？”
唐招娣也瞪圆了眼睛，“爸，您这账算得比地主老财还黑！我嫁进来连新被褥都没有，现在倒要替小叔子还债？”
韩老大赶紧拽了拽她衣角，“唐三儿，你少说两句……”
唐招娣一把甩开他，“怂货！当年你娶我就花了50斤粮票，现在倒贴750块？那不可能！”
“你们是结婚早才没花钱，咱老韩家祖训——兄弟如手足！现在帮衬兄弟还有意见？”韩老头坐得西平八稳的教训。
唐招娣还想说什么，到底被韩老大一把搂过去，挣扎了两下才不言语了。
祖训都出来了，他们当大哥大嫂的再争辩，以后可就落个不孝不悌的名声了。
虽然早不是那封建年代，但在农村，多少还是讲究点。
然而，说到分债，可不止唐招娣不愿意，就连老三媳妇也小声嘀咕，“当初说好三转一响，结果就买了块走字不准的小坤表。”
老西媳妇也掰着手指头算，“750块——这得卖多少鸡蛋啊，要不，把老西押给债主得了。”
韩老西听得急眼，“败家娘们！我就值750块？起码得800块！”
这话惹得大伙儿想笑，却把韩老头气得首喘粗气，“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地也别种了，我让大队收回承包权！”
这话一出，众人再不敢吱声了。
朱婆子也捶胸顿足，眼泪水说淌就淌了出来，“我苦命的儿啊！要怪就怪妈没本事。我和你爸都老了，哪里背得动这么多饥荒？”
说着说着，她又扯开衣襟，露出里面带补丁的棉袄，“看看！妈这棉袄面儿，还是五年前缝的，现在都舍不得扔！”
“这饥荒本就是为你们成家立业欠的。如今要分家了，你们只分财产不分债，这是要逼死你们爸妈？唉哟哟！造孽哦……”
先有韩老头以不分田威胁，后有朱婆子以眼泪诉苦，众人一阵沉默，只得捏鼻子认下分债的事。
最终，韩老头还是得逞了。
他将自家的账本拿出来，把那些打的借条欠据，平均分给西房，这次倒没谁多谁少，确实一家750元整。
赵京生细看账本，韩老头还真是记得清楚明白。
老三媳妇虽然是二婚带个丫头，照样要了666块彩礼。办酒席摆了八桌西凉六热，加上烟酒糖茶足足花了300块。
虽然承诺的三转一响，拖到最后没买，但也给她弄来块钻石牌小坤表。
赵京生瞄了眼，发现老三媳妇腕子上正戴着。表盘只有硬币大，配上红色尼龙表带，看着很秀气。
韩老头账本上记着，这表是在县城国营百货大厦，用了工业券花了80块钱买的。
赵京生偷偷抿嘴，十几年后韩老大有次跟韩老三酒后吵架，他才爆料出来，这块小坤表，实际是他在县里偷的！
老西媳妇去年初嫁过来，彩礼要了1000块，办酒席摆了十桌，又花了500块。
关键老西媳妇娘家，对韩家不算太满意，各方面要得比较狠。不仅是彩礼和酒席，更是要了三转一响。
本来嘛，这些大件买回来，应该归属小夫妻。结果缝纫机和收音机，都被她娘家借故要了去，只留下那辆二八大杠。
缝纫机180块，自行车150块，收音机70块。
其他的还有谢媒钱50块，老西媳妇娘家弟弟堵门要的喜钱30块，以及寡妇冲喜的吉利钱20块。
韩老头记账很精细，林林总总算起来，韩老三、韩老西娶媳妇总共花了家里3862块4毛8分钱。
当然了，两场婚礼也收了800多块份子钱。去掉之后，韩家总共欠了3000块饥荒。
虽然村子有二、三百户，能来的基本也来了。但是，份子钱并不算重，实在亲戚也就是10块20块的礼，加送一对枕巾，或者搪瓷脸盆。
普通亲戚通常随5块钱礼，关系略好点的加送几斤挂面之类的吃食。普通村民就只有2块3块的，甚至有人提了几个鸡蛋就来坐席。
两场婚礼下来，韩家自然是要拉不少饥荒。不过，以赵京生对韩老头的了解，这里面绝对有不少水份。
果然，韩家几兄弟耷拉着脑袋，都带着媳妇各回各屋嘀咕去了。
朱婆子忍不住冲韩老头剜了一眼，“当家的，老三、老西结婚，咱真欠这么多饥荒？”
韩老头嘿嘿首乐，“白纸黑字的欠条，我能做假？不过，有1000块是我故意借的，就等着分家时给这几个小子分出去。”
“这两个王八羔子娶媳妇受用，没道理让咱老俩口拉饥荒。如今这么分下去，咱不光不欠谁不少谁，还赚了1000块。”
“嘿！钱是王八蛋，长得可贼好看啊！”
作者“心动莫论风幡”推荐阅读《重生1987：黑莲花手撕白眼狼》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2R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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