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魂涧的迷雾中浮沉着人形阴影,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传来颅骨碎裂的脆响。张亮握着桃木剑拨开藤蔓,剑身裂纹间渗出青光,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深达三寸,分明是绝望之人用指骨生生抠出!
小翠发间的青铜簪突然震颤,簪头饕餮纹张开利齿。前方迷雾骤然散开,露出横跨断崖的青铜索桥。桥身缠绕的血藤上挂着风干的修士尸骸,他们的眼眶里插着星纹木牌,牌上生辰八字与张亮手中的命帖完全一致。
"过了此桥,就再不能回头。"小翠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属于少女的空灵。她摘下青铜簪插入索桥裂缝,桥面顿时浮现血色卦象:【?】变【?】,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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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桥心时,血藤突然暴起。张亮挥剑斩断藤蔓,断口喷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裹着星纹的怨魂!那些魂魄尖叫着钻入桃木剑裂纹,剑身浮现出被抹杀的记忆:
- 三百年前,初代宗主在此涧布下噬魂阵,十万修士的怨气凝成血藤;
- 莫离的残躯被钉在涧底,每日受星纹蚀骨之刑;
- 最骇人的画面是苏璃的嫁衣碎片——它们正拼成桥面的血色卦象!
小翠突然抓住张亮手腕,眼中星纹流转:"看桥下!"
血雾散开的刹那,张亮看见涧底堆积如山的婴孩骸骨。每具骸骨心口插着青铜短剑,剑柄刻着"张若尘"三个字。骸骨堆顶端的琉璃棺中,封存着具无头女尸,她掌心握着半块带血的饕餮玉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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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剑突然脱手飞出,击碎琉璃棺盖。女尸脖颈处的断面亮起星纹,竟与小翠的胎记同源!张亮头痛欲裂,前世记忆如毒蛇撕咬神魂:
- 这女尸正是他三百世前的生母,因不愿交出怀胎被初代宗主斩首;
- 她死前将毕生修为注入胎儿,在星纹树种内刻下《破阵诀》;
- 涧底婴骸皆是历代转世体的兄弟姐妹,尚未出生就被炼成阵基!
"娘...亲?"小翠突然跪倒在地,发簪迸射青光。女尸的无头身躯缓缓坐起,断颈处钻出血色根须,在空中拼出张亮今生的生辰八字。青铜索桥剧烈震颤,血藤缠住小翠腰身将她拖向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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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纵身跃下断崖,桃木剑感应到母尸怨气,裂纹中爆出万丈青光。剑锋触及血藤的刹那,十万婴骸齐声啼哭,声浪凝成实质的怨气箭雨。他旋身挥剑画圆,混沌漩涡在身后显现,将箭雨尽数吞噬。
"尘儿...破...阵眼..."母尸的残念传入识海。张亮看向女尸紧握的玉珏,突然明悟——那半块饕餮玉珏正是噬魂阵的钥匙!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桃木剑身,剑纹中浮现哑巴爷爷刻下的《破阵诀》。
"乾坤倒转,万法归宗!"
青光穿透涧底浓雾,露出隐藏万年的真相:整个哭魂涧竟是初代宗主的脊椎所化,每节骨刺都钉着玄元宗修士的魂魄。而那些骨刺顶端,三百六十五颗星纹树种子正在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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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剑刺入母尸掌心的瞬间,饕餮玉珏迸发血光。初代宗主的狂笑从地脉深处传来:"多谢徒儿助本座解封!"
哭魂涧突然拔地而起,岩壁剥落后露出青铜浇筑的阵盘。张亮脚下的地面开始玉化,星纹顺着脚踝爬上脖颈。小翠在血藤束缚中艰难抬头,发簪彻底化作青铜钥匙:"阵眼在...我的..."
话音未落,她的身躯突然炸成血雾。青铜钥匙飞入阵盘锁孔,涧底升起高达千丈的星纹树本体。树干浮现出苏璃痛苦的面容,她每声惨叫都让星辰移位:"尘哥...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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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纹树枝条缠住张亮西肢,将他拽向树干。苏璃的面容近在咫尺,他能看清她眼中跳动的星火——那是被炼化的十万修士怨魂。桃木剑突然自主飞入苏璃眉心,剑身裂纹中飘出母尸残念:"孩子...断因果..."
张亮咆哮着震碎玉化表皮,混沌剑气从血肉中迸发。星纹树轰然炸裂,苏璃的残魂凝成光球没入他眉心。当烟尘散尽时,哭魂涧己成深渊,初代宗主的身影在虚空浮现——他手中提着张亮今生的襁褓,脐带另一端连着星纹树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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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突然碎裂,残片坠入深渊凝成青铜门。张亮踉跄着走向门扉,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每滴影液落地即生根,长出与初代宗主面容相同的星纹树苗。
小翠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去门后...那里有..."
话音被虚空裂缝中伸出的骨爪掐断。张亮回头望去,只见本该消散的母尸正从地脉爬出,她手中握着的半块玉珏,与初代宗主手中的恰好拼成完整饕餮!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永夜时,青铜门轰然开启。门内涌出的不是混沌,而是三百艘挂着"张"字旗的骨舟。船首站着与苏璃容貌相同的女子,她嫁衣上的星纹正在渗血:"夫君,该续我们的合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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