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棺盖被魔爪掀飞的刹那,整座剑冢深渊开始崩塌。张亮握着青冥剑暴退,剑锋在地面划出火星,碎石如暴雨般砸落。魔化体的半张脸从棺中探出,嘴角咧到耳根:"等了三百世,终于等到你这具完美的容器……"
地底突然喷出粘稠的血浆,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锁链,缠向张亮的西肢。他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断口处钻出细如发丝的血藤,顺着剑身爬向手腕。青铜镯突然发烫,饕餮纹路化作青光将血藤烧成灰烬,却在魔化体的狂笑中浮现裂痕。
"你以为这破镯子能护你多久?"魔化体完全爬出棺椁,身躯竟是由无数青铜碎片拼凑而成。每块碎片上都刻着张亮前世的死亡场景:被挚爱穿心、遭同门分尸、在雷劫中化作飞灰……
魔化体指尖点向张亮眉心,三百六十五世记忆如毒刺扎入识海。最痛的不是死亡瞬间,而是每世觉醒时的希望与最终的绝望循环:
第七世,他在新婚夜发现妻子是天剑宗暗桩,喜袍下藏着封魔钉;
第一百西十西世,苦修百年即将突破时,被最信任的师弟引入补天阵血祭;
第三百世,九幽海主扮作乞丐与他结拜,最后用他的道体精血浇灌血藤母种……
张亮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黑血。魔化体掐住他的脖颈,将人提至半空:"看清了吗?所谓轮回,不过是屠宰场里的转盘!"青铜棺群突然立起,棺盖内壁浮现血色铭文——每个字都在蠕动,竟是吸食了历代阵眼魂魄的活咒!
濒死之际,怀中突然滚出小翠临别时塞入的麦芽糖。糖块在高温中融化,甜香混着血腥味冲入鼻腔。张亮混沌的识海里,突然响起哑巴爷爷临终前沙哑的叮嘱:"活着…等春来……"
魔纹与道纹在体内疯狂碰撞,竟在丹田处炸出混沌漩涡。张亮借势抓住魔化体的手臂,任由血藤刺入掌心:"你说得对,轮回是屠宰场——"他咧开染血的嘴角,"但屠夫,该换人了!"
混沌漩涡爆发出恐怖吸力,魔化体身上的青铜碎片纷纷剥离。每块碎片没入漩涡,张亮就多出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初代宗主剜心镇魔时,将善念封入青铜镯,恶念则化作轮回诅咒。而那些所谓的转世体,不过是善念与恶念交锋的残次品!
"不——!"魔化体惊恐挣扎,身躯己消散大半。张亮右眼化作璀璨星瞳,看穿所有虚妄:血藤根源是初代宗主的心魔,青铜棺群是他逃避天罚的庇护所,就连九幽海主也不过是恶念操纵的傀儡!
青冥剑突然自主飞入混沌漩涡,剑身裂纹被星光填平。张亮福至心灵,并指划开左腕,道体精血浇灌剑锋:"以我心头血,铸尔不灭魂!"剑鸣声响彻九霄,崩塌的剑冢竟在青光中重组,化作巍峨天梯首通云霄。
魔化体最后的碎片凝聚成青铜面具,九幽海主的声音从中传出:"你会后悔的……"话音未落,面具被张亮一脚踏碎。他拾起面具残片,发现内侧刻着细小铭文:【玄元宗首徒令】。
当张亮踏上天梯最后一级时,脚下突然传来剧烈震动。隐灵村方向升起滔天魔气,小翠的尖叫声刺破苍穹:"不要过来!"
他转身望去,瞳孔骤缩——本该被星纹树镇压的混沌魔躯,此刻正被村民们用血肉之躯拖回地底。李叔双臂化作青铜锁链,王寡妇的纺车银丝缠住魔指,而小翠心口插着半截青冥剑,剑柄饕餮纹正疯狂吸食她的魂魄!
"这是…另一个补天阵?"张亮想要折返,天梯却突然断裂。虚空裂开缝隙,南宫珏带着天剑宗精锐踏剑而出:"多谢道友唤醒古魔,这份大礼本座收下了!"他手中血色阵盘亮起,村民们身上的封魔印同时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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