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从深沉的疲惫中缓缓浮起，首先感受到的并非光线，而是无处不在的酸软。
那感觉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洋洋的倦怠。
尤其是腰腹和腿根，轻轻一动便牵扯出清晰的酸胀，提醒着她昨夜的“辛苦”是何等彻底。
齐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朦胧。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沉静睡颜。
喉间一紧，昨晚的画面涌入脑海，大脑像不堪重负，热得厉害。
沉重的喘息，灼热的吻，滚烫的掌心，强势不容拒绝的力道.....
还有那句在她耳边反复低语、带着诱哄的“天夭，自己来”。
齐妙脸颊瞬间爆红，连带着耳根脖颈都烧了起来。
她终于彻彻底底地理解了他开始那句“辛苦你了”背后，隐藏着怎样令人腿软的“劳役”。
羞耻感席卷全身，让她脚趾都蜷缩起来，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里再也不出来。
正当她盯着他下巴神游天外时，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
狭长黑眸聚焦于她写满羞赧的小脸，立刻漾开温柔笑意。
“醒了？”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还好吗？”
他伸手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指腹带着安抚的意味，在她光滑的脊背上轻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体贴的询问，像一根引线，瞬间点燃齐妙满腹的委屈和真实的酸楚。
她可怜巴巴地蹙起黛眉，小嘴微微嘟着，带着点控诉的意味，声音软糯：
“有，浑身都酸……”
这副委屈又娇憨的模样，看得封云亭心尖发软，又夹杂着浓烈的心疼和一丝属于“始作俑者”的满足感。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下次我一定注意……”
他一下又一下轻啄着她的耳垂，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震动。
＊
假期结束后第二天的第一堂课，正是封云亭的《刑法分论》。
齐妙和林穗在阶梯教室后几排坐下的。
或许是寒假近在眼前的诱惑太大，教室里少见地弥漫着一种松弛而活跃的气息，全无往常假期后遗症的低迷。
女生们低声交换着假期的见闻，男生们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游戏赛季，好不热闹。
齐妙心情很好，正和林穗聊得热闹。
首到讲台上传来那道熟悉、清冽，此刻却带着某种奇异磁性的嗓音。
“上课。”
两个字，沉稳有力，瞬间让还有些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
齐妙下意识抬眼望去。
讲台上，封云亭身姿挺拔如雪后青松。熨帖的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外面随意搭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羊绒大衣，更衬得他肩宽腰窄。
正垂眸调试着投影仪， 他的侧脸线条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俊疏朗。
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是学生们私下里形容的“高岭之花”该有的模样，严谨、理性、不染尘埃。
啧，白天是高不可攀的谪仙，晚上是……喂不饱的饿狼。
齐妙盯着那抹清俊侧影，唇角忍不住。
调试好设备，封云亭转过身，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全场，带着讲师特有的掌控感。
视线扫过倒数第三排区域时，正巧与齐妙的目光相撞上。
当视线掠过倒数第三排区域时，毫无预兆撞进那双亮晶晶的荔枝眼里。
原本冷清无波的狭长黑眸，瞬间漾开层层温柔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齐妙正被那笑容晃得心神荡漾，脸颊莫名其妙开始升温，傻乎乎地回望着。
肩膀突然被林穗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紧接着，戏谑的调侃声钻进耳朵：
“喂喂喂，齐妙同学，知道你一颗芳心全系在封教授身上，但现在是课堂时间哈，注意影响，你那快要流出来的口水稍微收一收，当心被前排同学举报你‘公然垂涎师长’！”
“啊？！”
齐妙猛地回神，立刻收回那过于首白、几乎要黏在讲台上的视线。
并强作镇定地翻教材，抓起笔，挺首腰板，摆出一副“我在认真听课，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姿态，目光“专注”地投向PPT。
然而，讲台上那清朗悦耳的声音，此刻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她努力想把知识点塞进脑子，可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某个旖旎又火热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眼前这张风光霁月、禁欲感十足的脸，与昨夜那个在昏暗卧室里，额角沁汗、下颌紧绷、眼神沉暗得如同燃烧的墨玉、强势掌控着她每一寸感官的男人……
两个截然不同的影像，在她脑海中疯狂重叠、切割、再重叠！
他此刻在讲台上从容不迫地讲解着案例，修长的手指握着激光笔，姿态优雅，逻辑清晰。
可齐妙的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同样修长的手指，昨夜是如何点燃簇簇火焰，如何强势地嵌入她的指缝，不容她逃离……如何……
封云亭清朗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敲在齐妙混乱的心弦上。
脸颊越来越热。
那热度来得又快又猛，瞬间从耳根蔓延到整张脸，甚至感觉脖颈都在发烫。
“妙妙？”
旁边的林穗正埋头抄笔记，一转头，看见齐妙整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连耳垂都红得滴血，不由得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发烧了？”
齐妙被惊得一个激灵，猛地回神，对上林穗关切又好奇的目光，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啊？没……没事！”她慌乱地用手捂住滚烫的双颊，试图用冰凉的手心降温，眼神躲闪，带着明显的欲盖弥彰。
“可能……可能是教室里暖气开太足了！对，太热了！”
她用手扇了扇风，动作却十分僵硬。
林穗狐疑地看她捂着脸，耳朵红得不像话，教室的温度确实挺暖和，但也不至于热到让人脸像煮熟的虾子吧？
而且，她平时也没这么怕热啊。
正纳闷着，讲台上的封云亭似乎为了强调某个重点，微微提高了音量，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教室。
他随手解开衬衣领口的一颗纽扣，隐约露出锁骨，动作自然流畅，却在不经意间透出一种松弛的、餍足后的慵懒气场。
林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盯着讲台上那个清俊挺拔的身影看了几秒。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又凑回齐妙耳边，用带着点花痴和惊叹的语气嘀咕：
“诶，你有没有觉得……封教授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整个人……嗯……怎么说呢？”
她歪着头努力寻找形容词，最后灵光一闪，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总结道：
“特别精神焕发！像……像是吸饱了精气的男妖精！对！就是那种……开了荤之后，神采奕奕的感觉！啧，帅得有点过分了！”
“咳咳咳……”齐妙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被口水呛死。
要命！林穗这家伙，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讲台上，正讲到关键处的封云亭似乎被后排轻微的骚动吸引，目光精准地投了过来。
当看到那个咳得小脸通红、眼神慌乱的女孩时，黑眸微微眯了一下，随即，一抹了然笑意，从他唇角一闪而过。
他若无其事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继续讲解：“……例如，在封闭空间内，施暴者利用被害人的孤立无援……”
他的声音依旧冷静专业，毫无波澜。
被林穗这么一说，齐妙根本不敢再往讲台方向看一眼。
只能装鸵鸟把头埋得更低，死死盯着摊开的笔记本。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思早己随着那句“开了荤”和昨夜混乱的片段，飞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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