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总部19楼的消防通道在暮色里浸着冷调应急灯的光，金属楼梯扶手泛着哑光，苏晚棠跟着林不凡的脚步踏上台阶，鞋跟叩响阶梯的瞬间，忽然注意到拐角处的窗台上摆着本磨旧的牛皮速写本——封面贴着张褪色的星芒贴纸，边缘卷翘的角上，留着道极浅的指甲划痕，像她2018年在图书馆撕糖纸时留下的习惯痕迹。
“记得这个拐角吗？”林不凡的指尖划过速写本封面，应急灯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影，“2017年冬天，你总在晚自习后躲在这里给小八打电话，楼梯间的监控照不到窗台，却能看见你缩着肩膀笑时，发顶的呆毛会来。”
喉间发紧。苏晚棠翻开速写本，第一页是2017年12月的速写：穿灰色卫衣的少女蹲在窗台边，手机贴在耳边，发梢被通风口的风掀起30度角，窗台上摆着半块没吃完的薄荷糖——旁边用铅笔写着：“2017.12.15 21:47，她给小八说‘下雪了要盖星芒被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影，像缺了一角的星芒。” 速写边缘有处晕染的墨点，是笔尖在纸上停顿久了留下的，恰好落在她发顶呆毛的位置。
“消防通道的监控死角，是我最早的‘星芒观察站’。”林不凡指了指楼梯间顶部的监控摄像头——镜头角度被特意调成避开窗台，“2017年发现你总来这里，就找物业改了监控范围，让这个拐角变成‘只有我能看见的角落’。” 他翻开第二页，2018年的速写里，少女抱着小八蹲在楼梯间，给它系蓝丝带项圈，小八的爪子搭在她手腕上，而画面右上角的阴影里，有个穿黑色卫衣的剪影，指尖捏着枚星芒形状的手电筒——正是她当年误以为的“不知名守护者”。
“原来那时的光……”苏晚棠盯着速写里的手电筒光斑，忽然想起2018年春夜，小八受伤时照在伤口上的暖光，“是你躲在监控死角打的光？”
“嗯。”林不凡的指尖划过速写里的光斑轮廓，“怕强光刺到你，特意买了可调节色温的手电筒，角度按你画星芒时的‘右45°光源’调的——就像你说的，‘星芒的光要落在需要温暖的地方’。” 速写本里夹着张购物小票，日期是2018年4月14日，商品名称是“星芒手电筒 暖黄色温”，备注栏写着：“她蹲在楼梯间时，膝盖会碰着窗台边缘，明天得带块护膝来——但不敢首接给，就放在她常坐的509座抽屉里。”
护膝。苏晚棠忽然想起大二那年，抽屉里莫名出现的米白色护膝，边缘绣着极小的星芒——原来不是“同学的善意”，而是躲在监控死角的他，偷偷记下的“膝盖碰窗台的弧度”。翻到2023年的页面，速写里的场景换成了逆光总部的消防通道：穿藏蓝西装的少女靠在窗边，指尖捏着薄荷糖纸，发顶的呆毛被空调风吹得乱翘，而画面左下角的消防栓旁，有个模糊的倒影——是林不凡的身影，手里握着本同款速写本，正在记录她眨眼的频率：“2023.10.15 14:32，她入职逆光的第15天，在消防通道撕糖纸时，无名指会先勾住糖纸边缘——和十年前在图书馆时，同一个手势。”
同一个手势。苏晚棠忽然想起薄荷糖罐的缺口，想起键盘腕托的茧形凹陷，此刻看着速写本里的细节，忽然明白，那些她以为的“习惯成自然”，早被他在监控死角里，用铅笔尖一一拓印成了“偏爱速写”。而2024年的最新速写，画的是昨夜在储物柜前的场景：她抱着流浪猫相册，指尖触到猫爪印的瞬间，睫毛轻轻颤动，而画面右侧的阴影里，林不凡的指尖正悄悄按在速写本的“2024.3.25”日期栏上，旁边写着：“她的睫毛颤了3次，像星芒瓣角在晃——原来‘蛰伏’的速写本，也有了‘被她看见’的时刻。”
“其实每个监控死角，都对应着一本速写。”林不凡忽然从消防通道的储物柜里取出个木箱——里面码着二十本磨旧的速写本，从2015年到2024年，每本封面都画着不同的星芒变体：2015年是操场樱花星芒，2018年是小八爪印星芒，2023年是工牌编号星芒，“2015年第一次在操场遇见，你蹲身捡课本时，马尾辫扫过脚踝的弧度，我在双杠后的监控死角画了十七遍——那时不知道，后来的十年，每个‘看不见的角落’，都成了我‘看见她’的坐标。”
他翻开2015年的速写本——稚嫩的铅笔线条里，穿白色帆布鞋的少女蹲在地上，课本散落在脚边，星芒钥匙扣滚向穿蓝色卫衣的少年，而少年的影子边缘，悄悄画着未完成的星芒轮廓：“2015.9.1 14:23，她的钥匙扣掉在我脚边，弯腰捡时闻到头发上的薄荷味——原来星芒的‘初始坐标’，是她发梢扫过空气的弧度。” 速写本里夹着片干枯的樱花，正是那年操场飘落的花瓣，夹在纸页间十年，依然泛着淡粉，像段永不褪色的“初见速写”。
消防通道的夜风掀起纸页，2020年的速写飘落在地——画面里的少女在便利店躲雨，浑身湿透地蹲在消防通道，给流浪猫包扎伤口，而监控死角的阴影里，有个举着雨伞的身影，伞面画着星芒图案，伞尖的水滴落在地面，形成极小的星芒水洼：“2020.10.5 18:43，她的指尖被雨水冻得发白，我在拐角处把雨伞悄悄推过去，伞面是她喜欢的薄荷绿——后来她在论坛说‘遇见会发光的星芒伞’，其实那把伞的伞骨弧度，是按她抱猫时的手臂曲线做的。”
“星芒伞……”苏晚棠忽然想起那年雨夜，便利店门口莫名出现的薄荷绿雨伞，伞面上的星芒图案，原来不是“巧合”，而是他躲在监控死角，看着她在雨里发抖时，连夜定制的“温柔庇护”。而现在，当她看着木箱里的二十本速写，忽然意识到，这些被藏在监控死角的画稿，本质上是一个人用十年时光，在“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边缘，为她绘制的“星芒蒙太奇”——每个死角是镜头，每幅速写是帧画面，最终在时光的暗房里，显影成最坦诚的“蛰伏情书”。
“知道为什么总在监控死角记录吗？”林不凡忽然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指尖触到速写本里2017年的铅笔线条——那些线条边缘带着犹豫的复线，像极了他当年落笔时的心跳，“因为监控能记录动作，却记录不了心跳——只有在这些‘镜头照不到的角落’，我才能把‘看见她时的呼吸频率’，一起画进速写里。” 他指了指每幅速写的角落——那里总有极小的数字标注，2017年是“心跳110次/分”，2024年是“心跳125次/分”，“每次画她，心跳都会快30次——这个规律，比任何监控数据都诚实。”
暮色渐浓，应急灯在速写本的纸页间投下流动的影。苏晚棠忽然想起电梯镜子的倒影秘密、代码压缩包的十年时长，此刻看着眼前的速写本，忽然觉得所有的“偏爱载体”，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核心：林不凡的蛰伏，是把每个“靠近她的瞬间”都拆成了“视觉、嗅觉、听觉”的碎片，用速写本的铅笔画、监控死角的光影、甚至心跳的频率，编织成了只有他们懂的“星芒密语”。
“林不凡，你知道吗？”她忽然将2015年的速写本贴在胸口，感受纸页间的樱花气息与铅笔触感，“以前总觉得监控是冰冷的记录，现在才明白，你的速写本，是把‘监控死角的时光’，酿成了有温度的星芒——每道铅笔痕，都是你藏在暗处的、跳动的目光。”
他没说话，只是翻开速写本的最后一页——2024年3月26日的空白页上，刚刚画下的速写：两人站在消防通道的窗台边，她的指尖触着速写本的封面，而他的指尖轻轻覆在她手背上，背景是应急灯映出的星芒状窗格，旁边写着：“第一个‘不再是死角的瞬间’——当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藏了十年的速写本上，所有的‘监控盲区’，都成了‘被她照亮的星芒坐标’。”
消防通道的门忽然被夜风推开一条缝，走廊的星芒灯带漏进光来，照亮速写本上的铅笔画。苏晚棠忽然发现，这些被藏在监控死角的速写本，从来不是孤独的记录，而是一个人用十年的“不敢靠近”，换来了此刻的“终于敢让她看见”——那些曾在死角里反复描摹的线条，终将在“同频”的光线下，连成最完整的星芒，让蛰伏的偏爱，从此有了“被看见”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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