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简之眼神淡漠地扫过那模糊不清的监控截图，甚至连凑近细看的兴趣都没有。
“威斯堡比亚的厕所在教学楼的每一层走廊尽头都设有高清监控，正对入口。”
“说我在厕所里堵人扒裤子？”
“请问，哪个受害者能提供具体时间、具体楼层？任何一起发生在威斯堡比亚厕所内部的事件，只要调取对应时间点该楼层的入口监控录像，就能看到究竟是谁，以及进出的时间。”
“指控我的人，敢不敢说出具体时间点？或者——”
他顿了顿，目光刺向黄子豪，“你所谓的受害者，是不是根本不敢提供具体信息？”
“因为一旦提供，监控会立刻证明，在那个时间点，我根本不在那个厕所，而是另有其人。”
“这张照片，模糊不清，人影扭曲，连男女都分不清，硬说是我？身高体型比对过吗？校服款式对得上吗？”
“还是说，某些人想借机掩盖真正霸凌者的劣迹，故意把脏水泼在我头上？”
黄子豪被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哪里知道这些细节，帖子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慌忙往下翻：“那…那这个！《扒段某之的“光辉事迹”：当女同学面脱裤炫、逼着同学吃狗屎、故意弄坏实验教材栽赃给其他同学！》这个总跑不了吧！写得这么详细！还有人说亲眼见过！”
段简之几乎要气笑了：“请问是哪个女同学？姓甚名谁？在什么场合？”
“威斯堡比亚校规森严，男生校服裤子是西装裤，有拉链有纽扣有松紧带，请问我要如何做到在女同学面前突然脱裤炫？”
“是凭空撕裂裤子吗？还是说，我段简之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皮带、拉下拉链、褪下裤子，就为了炫一下？”
“这种低劣到侮辱人智商的谣言，你居然也信？还拿来当证据？编造这种谣言的人，心理得有多阴暗龌龊？”
“我母亲从小教导我尊重他人，尊重异性，尊重自己。这种下流无耻、毫无底线的事情，我不仅没做过，想都没想过。”
又驳斥了一条。
黄子豪额头冷汗涔涔，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是胡乱地往下扒拉帖子：
“那…那逼人吃狗屎呢！这个总有吧！帖子说得很清楚！”
段简之的声音里只剩下不加掩饰的厌恶：“威斯堡比亚校园内不允许养宠物，流浪猫狗也极少能进入教学区。”
“狗屎从何而来？难道霸凌者还要自带道具？如此恶心且极具侮辱性的事件，如果真的发生，受害者怎么可能默默忍受不报警、不告诉家长老师？学校怎么可能不彻查？”
“这种重大的恶性事件，学校档案室、德育处会没有记录？报警回执呢？医疗证明呢？有任何一点官方记录能佐证这个荒谬绝伦的故事吗？”
“还是说，这只是某些人为了吸引眼球、发泄恶意而凭空杜撰出来的猎奇情节？”
他顿了顿，看着黄子豪面无人色的脸，补上致命一击。
“顺便告诉你，帖子描述的那个所谓事发时间——是我上初一的时候，11月15号下午放学，我因为急性肠胃炎，一点半就请假去了市医院急诊科挂号输液，首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
“医院有完整的挂号记录、病历和缴费单据。需要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吗？”
“或者，你更希望我首接联系威斯堡比亚的主任，请他调取我当天的请假记录和医院证明？”
黄子豪眼神涣散，仿佛最后一点支撑也被抽走。
段简之却没有停下：“说我故意弄坏实验教材栽赃，这更是可笑。”
“栽赃谁？栽赃了哪次实验的什么器材？威斯堡比亚的实验室，都有完整的器材使用登记表和损坏赔偿记录。任何非正常损耗，都会记录在案并追责。”
“请问，记录本上有哪一条写着是我段简之损坏并栽赃他人？或者，有哪位老师、哪位同学能提供确凿证据证明我进行了栽赃？”
黄子豪彻底傻了，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同学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震惊、怀疑，变成了对黄子豪赤裸裸的嘲讽。
“最底下这个帖子。”
段简之没有放过他，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个耸动的标题上——
《难怪要转校！是被威斯堡比亚开除的吧？这种人渣就该滚出校园！》
“被开除纯属无稽之谈，我想问，造谣者敢不敢站出来，和我一起去找威斯堡比亚的校长、教导主任当面对质？”
“我有正规的转学证明和学校盖章的品行评语，上面明确写着品学兼优。需要我现在就请班主任把电子版发过来公示吗？”
段简之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黄子豪几乎喘不过气。
“你引以为据的论坛帖子，通篇只有匿名者的恶意揣测、模糊不清的所谓截图、以及毫无逻辑和证据支撑的污言秽语。”
“没有一张能清晰指认我的照片，没有一个目击者，没有一份来自校方或官方的佐证材料。”
“你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些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的网络垃圾？”
他举起一首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录音界面，时间还在跳动。
“黄子豪同学，你刚才在公共场合，基于这些毫无根据的网络谣言，对我进行了极其恶毒的诽谤和人身攻击，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
“现在，请你拿出哪怕一条，像样的、能经得起推敲的实质性证据。否则——”
“我手机里的这段录音，以及你刚才引用的所有论坛谣言链接，会立刻出现在学校德育处、你父母的邮箱，以及，本地派出所的报案材料里。”
“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段简之的目光如同寒潭深水，冻结了黄子豪最后一丝侥幸：“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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