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捏着手机站在电梯里，金属镜面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匿名邮件的发件人ID是乱码，照片里柳梦瑶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搭在男人肩头，合同扫描件上“林氏娱乐”的logo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想起三天前柳梦瑶在颁奖礼后台撞翻她的咖啡，指甲盖敲着奖杯说“有些人啊，该退位让贤了”，那时她攥着湿透的裙摆，心烬值警报在脑海里炸响——原来早有伏笔。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顾逸尘的司机老周己经拉开车门，西装革履的男人斜倚在车座里，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正低头看平板。
听见动静抬眼，镜片后的桃花眼弯了弯：“陈延平那老头没为难你？”
苏瑶坐进车里，凉意透过真丝裙摆渗进皮肤。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顾逸尘：“有人给我发了柳梦瑶的料。”
顾逸尘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划动，喉结动了动：“IP地址在蓝湾路37号附近的奶茶店，大概率是临时买的手机卡。”他突然倾身，雪松香水裹着暖意涌过来，指节轻轻叩了叩她手背，“要查我让人去，你明晚别去那个地址。”
“我要自己看。”苏瑶抽回手，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120点心烬值进账——是顾逸尘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还是她想起八年前替林宇辰挡酒时，他也是这样说“我让人去”，然后转身陪投资商女儿看展？
顾逸尘盯着她发红的指尖，突然笑了：“行，我让人把蓝湾路37号的监控调出来，你带着这个。”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银色纽扣，“微型录音器，按三次是紧急呼叫。”
当晚十一点，苏瑶站在蓝湾路37号门口。
这是栋老旧的居民楼，墙皮剥落处露出水泥，楼道里飘着剩饭菜的酸腐味。
她按了三次纽扣，确认顾逸尘的人在楼下蹲守，才敲响302的门。
开门的是个戴鸭舌帽的中年女人，看见她的瞬间瞳孔骤缩，迅速把她拉进去：“苏小姐？我是刘姐的前助理小惠。”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档案袋，“柳梦瑶和刘经纪人做的那些脏事，我都拍下来了。”
苏瑶翻开档案袋，第一页是柳梦瑶和林氏娱乐财务总监的转账记录，每笔都是“项目分成”，但备注栏写着“辰哥满意”；第二页是刘经纪人给营销号发的通稿，标题是“苏瑶耍大牌推掉《逆光》”——那部戏她本来是女二，后来被柳梦瑶截胡；最底下是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柳梦瑶举着红酒杯撞向她的礼服，手指在杯底轻轻一压。
“去年电影节，她故意泼你酒，为了让林宇辰给她擦。”小惠的声音发抖，“刘姐说你是块老抹布，早该扔了。”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系统提示音连续响起：“心烬值+200”“心烬值+150”。
她合上档案袋时，指节泛白：“为什么帮我？”
“刘姐上个月把我开了，说我偷看她手机。”小惠抹了把脸，“柳梦瑶抢你角色那天，我看见她在后台给林宇辰发消息，说‘姐姐真可怜，连个女二都保不住’。”
离开居民楼时，晚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
苏瑶摸出手机给陈延平发消息：“陈制片，我有柳梦瑶的料。”
半小时后，陈延平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麻将碰撞声：“丫头，来老地方。”
老地方是陈延平常去的私房菜馆，包厢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气。
陈延平啃着肋骨，看她把档案袋推过来：“这姑娘从进林氏就不安分，我早觉得《逆光》换角有问题。”他抽出转账记录，老花镜滑到鼻尖，“林氏娱乐的账，顾小爷最熟。”
苏瑶心里一动：“顾逸尘？”
“那小子表面玩世不恭，查起账来比审计署还狠。”陈延平把档案袋收进公文包，“我让助理明天去调柳梦瑶的演出合同，你明天下午来剧组试妆，《雾中蝶》的导演想见你。”
试妆间的灯光打得人皮肤发亮。
造型师给苏瑶别上珍珠发夹时，老戏骨张淑芬推门进来，银灰色卷发衬得她眼尾的皱纹都带着风情：“小苏啊，我看了《雾中蝶》的剧本，你演的林晚晴是块硬骨头，得把骨子里的倔劲使出来。”
苏瑶摸着发夹上的珍珠，想起小惠说的“老抹布”，突然笑了：“张老师，我小时候在孤儿院，冬天洗床单手冻得握不住肥皂，那股子倔劲，我熟。”
张淑芬的手指在她肩头上拍了拍：“好，就用这股子劲。”
拍摄第一场戏时，苏瑶跪在废墟里，怀里抱着“丈夫”的警帽。
导演喊“a”，她盯着帽徽上的警徽，想起八年前在医院洗胃时，林宇辰发来的消息：“瑶瑶，我在庆功宴脱不开身，让张姐给你带粥。”喉间突然泛起酸意，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帽檐上。
“卡！”导演猛地站起来，摄像机都晃了晃，“苏瑶，你刚才那个眼神——像是把一辈子的委屈都揉碎了咽下去！”
场记举着场记板笑：“张老师说的倔劲，她使出来了。”
收工时，苏瑶的手机在化妆间震动。
是柳梦瑶的经纪人刘姐发来的微信，照片里是她和林宇辰的背影，配文：“辰哥说你最近太闹，该管管了。”
苏瑶捏着手机走到走廊，夜风卷着剧组的灯光灌进来。
系统提示音轻响：“检测到危机预警，是否兑换危机预警符？”她默念“是”，掌心突然多了张泛着金光的符纸，指尖触到符纸时，脑海里闪过片段——明天上午十点，她的化妆间会有“意外”。
“苏小姐。”副导演从楼梯口探出头，“顾总来接你了。”
顾逸尘靠在电梯口的玻璃幕墙上，西装被灯光染成暖金色。
看见她，他首起身子，手里晃着个牛皮纸袋：“陈延平让我给你带的，柳梦瑶的税务记录。”
苏瑶接过纸袋，指尖碰到他的指节：“谢谢。”
“谢什么。”顾逸尘低头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等了八年，就等你说这句谢谢。”
手机在纸袋里震动，苏瑶摸出来，屏幕上是条匿名短信，只有一行字：“小心明天的化妆间。”
她抬头看向顾逸尘，他的金丝眼镜反着光，看不清表情。
远处传来场务收工的吆喝声，混着夜风钻进耳朵。
苏瑶捏紧手机，突然觉得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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