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
“该死！”他低咒一声，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自我唾弃。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眼神慌乱地扫过顾明月那副破碎的样子，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凌迟。
他猛地转过身，不敢再看。
胸口那股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他踉跄着冲向房门。
甚至顾不上整理自己同样凌乱的衣衫，也顾不上脚下踩到了什么。
厚重的房门被他粗暴地拉开，又在他身后被重重地摔上！
“砰——！！！”
巨大的关门声震得墙壁似乎都跟着嗡嗡作响。
傅沉舟背靠着冰冷的房门，剧烈地喘息着。
走廊里明亮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手背上沾染了不知是汗水还是其他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赫然沾着几滴晶莹的……泪水。
是她刚才挣扎时溅落的？
还是……他无意识触碰到的。
傅沉舟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秒都不能！
他首起身，带着未退的欲念和浓重的自我厌弃，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梯。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带着一种落荒而逃的仓惶。
傅沉舟冲出了主宅大门，甚至没有去车库取车。
深夜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里那团混乱燃烧的火焰。
他拿出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拨通了林深的电话。
“少爷？”林深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但很快清醒。
“到老宅来接我，立刻！”傅沉舟的声音冰冷，充斥着暴躁。
说完，不等林深回应，他便狠狠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塞回口袋，抬头望了一眼傅宅二楼那间亮着灯的主卧窗户。
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阴鸷。
————
主卧内。
巨大的关门声带来的震动渐渐平息。
房间里只有空气净化器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
顾明月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冰冷凌乱的大床上。
傅沉舟的逃离，那声震耳欲聋的摔门声，仿佛都与她无关。
泪水似乎己经流干了。
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泪痕和火辣辣的刺痛感。
手腕上的红痕隐隐作痛，身体被他粗暴对待过的地方，也传来阵阵酸痛。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里的空洞和冰冷。
顾明月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视线空洞地落在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上。
灯光刺眼，她却感觉不到。
结束了？
这场以她身体为筹码，肮脏的“交易”……结束了吗？
他走了。
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把她丢在了这里。
也好。
顾明月的嘴角极其僵硬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最终，那点微弱的弧度也消失了。
她艰难地支撑起酸痛无力的身体。
破碎的衣衫滑落，露出更多不堪的痕迹。
顾明月没有去遮掩，只是麻木地将被撕坏的衣物从身上剥离下来，如同剥离一层肮脏的皮。
然后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进了主卧那间巨大的浴室。
她没有开灯。
黑暗中，心如死灰的女人摸索着走到巨大的浴缸边，拧开了冷水的水龙头。
冰冷刺骨的水流哗啦啦地涌出，迅速填满浴缸。
顾明月没有试水温，只是机械地抬腿，跨了进去。
然后整个人，慢慢地沉入了那冰冷刺骨的水中。
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了她的身体，让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好冷。
可是，再冷的水，似乎也洗不净身体上的那些痕迹。
顾明月将头也沉入水中。
冰冷的水淹没口鼻，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黑暗中，水波晃动，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绝望的海港……
又仿佛看到了傅沉舟那双赤红的、充满掠夺和……最后带着恐慌逃离的眼睛。
她闭上眼，任由冰冷的液体包裹着自己。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获得片刻的……安宁？
或是彻底的湮灭？
就在意识即将被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的边缘，一股强烈的求生本能猛地攥住了她。
她不能死！
她己经付出了这么多，又岂能半途而废。
“哗啦——！”
顾明月猛地从水中抬起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水呛入气管，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趴在浴缸边缘，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作响，脸色青白得吓人。
冷水带来的极致冰冷和濒死体验，像一剂猛药。
短暂地麻痹了心头的剧痛，却让她身体的痛苦和虚弱感无限放大。
她扶着浴缸边缘，颤抖着爬了出来，赤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每一步都虚浮无力。
扯过一条浴巾胡乱裹住冰冷颤抖的身体，她踉跄着走出黑暗的浴室，跌跌撞撞地回到客房。
单薄的身影蜷缩在床角，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意。
身体的寒冷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头缝里透出的酸痛和一种沉重的疲惫。
意识在极度的寒冷和疲惫中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昏睡。
发现异样的陈妈和惊慌失措的佣人连夜叫来家庭医生张伯。
诊断是重感冒引发的高热和轻微肺炎。
退烧针、抗生素、物理降温……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顾明月在药物和昏沉中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海港的黑暗、顾西洲扭曲的脸、傅沉舟赤红冰冷的眼眸、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掠夺……各种画面碎片交织，将她拖入更深的恐惧深渊。
而傅沉舟一夜未归。
陈妈忧心忡忡地照顾着昏睡的顾明月。
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颊和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只能叹息。
少爷昨晚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就再没消息。
这家里，到底是怎么了？
三天后。
顾明月的高热终于退去，但身体依旧虚弱得像一团棉花。
脚步虚浮，喉咙干痛，咳嗽不断。
脸上和手腕的红痕己经淡化，但眼底的乌青和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死寂，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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