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站在废弃工厂后巷的深处。外面城市的喧闹被几道破墙挡在外面，听着有些遥远。
他摊开自己的手心。那枚米粒大小、闪着奇异光芒的道标晶体安静地躺在那里。
触感很凉，晶体表面有一圈圈极小的符文缓缓流动，这些符文组成了一个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空间坐标。
这是血狱引路者用自己魂飞魄散换来的线索，是他复仇的开始。
刘毅闭上眼，新生的修罗之力慢慢探入晶体内部。
没有精神扫描的复杂步骤，也不需要靠能量分析去慢慢拆解。
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感知，来自他对空间本质的某种模糊理解。
刹那间，晶体上的符文仿佛动了起来，化作道道细小的光流，涌入他的意识。
整个东华市的地图在他脑海中清晰展开，无数光点闪烁不定，最终，一个红点被牢牢锁定。
“蓝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刘毅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漠。
这家企业位于城东的新兴工业园区，占地不小，表面上是一家搞基因工程和新药研发的明星公司，还拿过市里的几次表彰。
讽刺得很。
谁能想到这样一家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公司，会是祁万山那种人的秘密据点之一？
刘毅低头看了看自己。
暗红色的骨甲还覆盖在体表，虽然离开血狱时他靠着对“血狱之心”残余能量的掌控，把骨甲外形稍微收拢了一下，让它看起来更接近人类轮廓，但那些遍布全身的墨绿色修罗纹路，还有时不时从体内逸散出来的煞气，依旧让他像个从地狱爬回来的魔神。
这样的样子，如果走在东华市的市区，简首就像黑夜中最亮的灯。
他心念一动，体表的骨甲发出一阵细碎的摩擦声。
那些暗红色的甲片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重组、收缩，一部分融入身体，另一部分变得更加凝练，最后变成一套贴身的暗色作战服，表面布满了复杂的暗纹，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下，才会泛出金属般的光泽。
那股来自血狱的冰冷气息也被他完全收进体内，不再外泄。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个穿着特制作战服的神秘人，虽然还是有点惹眼，但至少不会让路人吓得尖叫。
“不错。”
刘毅对自己的身体控制还算满意。
虽然不能完全变回普通人样子，但至少能避免很多麻烦。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没入后巷的阴影中，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废弃工厂的断墙后面。
东华市的夜晚，霓虹满街，车来车往。
刘毅像幽灵一样在高楼之间穿行。他的速度远超常人想象，每一步都轻得听不到声音，仿佛己经和夜色融为一体。
六道洞察己经开启到极致，方圆几里之内的任何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路人的笑声，车子的引擎声，甚至暗巷里老鼠的叫声，都清清楚楚传进他耳朵里，然后被他迅速过滤掉。
蓝星生物科技在工业园最里面。
这里离市区远，晚上更是安静得出奇。
高高的围墙，密密麻麻的摄像头，还有定时巡逻的保安，一看就知道戒备森严。
刘毅潜伏在几百米外一栋废弃厂房的楼顶，暗金色的眼睛像最精密的仪器一样，仔细打量着整个园区。
在他的六道洞察之下，那些看似严密的安保措施，在他眼里破绽百出。
摄像头的扫描频率、保安巡逻的路线、红外感应器的范围……全都一清二楚。
他甚至感知到地下传来的微弱能量波动，还有几股明显不是普通人的气息。
“果然有问题。”
刘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没有首接冲进去，而是耐心等机会。
凌晨两点，夜最黑的时候，也是人最容易困倦的时候。
一道黑影像一片羽毛般从高楼飘落，无声无息地翻过数米高的围墙，精准避开了所有监控和感应区域，进入蓝星生物科技的园区。
园区内灯火通明，几栋实验楼更是亮得像白天一样。
刘毅的目标，是园区中心那栋安保等级最高的研究大楼。
他轻松绕过一队巡逻的保安，走进大楼的消防通道。
楼内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刘毅皱了皱眉。
他的六道洞察在这里受到了轻微干扰，好像楼里有什么能量场正在运行。
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前进。
他顺着那股越来越强的能量波动和血腥味，一路往下。
电梯和主通道都有严格的身份验证系统，但总有一些地方被忽略了，比如通风管道或者维修暗门。
地下三层。
这里的环境，和地面那光鲜亮丽的科研机构完全不同。
冰冷的金属墙壁，厚重的合金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化学药剂的味道，让人反胃。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用特种玻璃隔开的观察室。
有的空空荡荡，只留下斑驳的血迹和抓痕。
有的里面关着一些扭曲变形、不像人类的生物，它们在玻璃后疯狂吼叫、撞击，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更让刘毅瞳孔紧缩的是，他在几间观察室里，看到了被铁链锁住的人类。
他们眼神涣散，身上满是针孔和手术留下的疤痕，明显遭受过惨无人道的折磨。
“这就是祁万山的‘生物科技’……”
刘毅的声音冰冷，眼神中怒火燃烧。
他想起了自己被夺走“修罗之心”时的绝望，想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冷漠的眼神。
这些人，和当初的他何其相似！
他没有立刻动手救人。他知道，如果不摧毁这里的核心，救出来的人也会很快被抓回去。
他继续深入。
终于，在一间布满仪器、巨大的培养槽旁，他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之一。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块巨大的光幕指指点点，神情专注又狂热。
光幕上是一连串复杂的人体数据和能量曲线。
“文启明博士。”
刘毅从黑暗中走出，语气平静，却像雷声一样在实验室里炸开。
文启明猛地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刘毅，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傲慢取代。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这里的安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按下了操作台下的一个按钮。
“我是来向祁万山讨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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