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站起身，扫了一眼这个破旧又阴暗的藏身之处。
这里，只是他复仇路上的一个临时歇脚点。
真正的战场，在远方，在更深的黑暗里等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把体内恢复到两成左右的修罗煞气，毫不犹豫地注入黑色兽首令牌中！
嗡——！
令牌猛地震动起来，兽首空洞的双眼爆发出两团浓烈的红光。
一股强大的空间波动以令牌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的光线和空气瞬间扭曲。
刘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令牌传来，拉扯着他的身体。
他没有抵抗，任由这股力量将他吞没。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仿佛掉进了一个五光十色的隧道。
“影巢……”
“祁万山……”
“我刘毅，来了！”
一道暗红色光芒闪过，刘毅的身影消失在防空洞深处。
地面上，只剩下几块己经失去能量反应的金属储存器。
……
空间扭曲的眩晕感突然消失。
刘毅踉跄一步，出现在一条冰冷狭长的金属通道中。
脚下是光滑如镜的合金地面，头顶嵌着幽蓝色的灯光，散发出惨白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铁锈，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味道。
这里，就是“影巢”。
祁万山用无数罪恶与财富堆砌出来的秘密据点之一。
刘毅第一时间催动“六道洞察”。
感知像无形的触须一样蔓延开来，迅速扫描周围环境。
两侧是冰冷的金属墙，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隐蔽的监控探头在角落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远处传来规律的脚步声，还有能量扫描像蜘蛛网一样覆盖这片区域。
刘毅体内的修罗煞气只剩不到两成，每次呼吸都带着一丝虚弱。
但他眼中的血色，比任何时候都更浓，像是燃烧着的怒火。
“寂灭之躯”也在本能运转。
和之前在废弃工业区那种杂乱狂暴的负面能量不同，这里的负面气息更纯粹，也更阴冷。
那是无数生命在死亡前凝聚出的怨恨、恐惧与不甘，被某种力量压制着，沉甸甸地压在这片空间的每个角落。
这些气息，让刘毅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他没有迟疑，贴着冰冷的墙壁，身形如鬼魅般融入阴影，避开了第一波能量扫描。
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搞清楚“影巢”的结构和运作方式。
这条通道似乎是维护或运输用的，人很少。
刘毅顺着“六道洞察”感知到的能量流动方向，避开监控密集区，小心向前移动。
他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融进了黑暗的影子。
几分钟后，他发现了一个向上的通风管道。
虽然口子不大，但足够他侧身钻进去。
他无声地拆下格栅，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内部错综复杂，冰冷的金属气息和微弱的气流声包围着他。
刘毅靠着“六道洞察”的指引，在里面艰难穿行，像在巨兽的血管里爬行。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下方各个区域的能量波动、人员活动的声音，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对话。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下倾斜的岔口，光线也变亮了一些。
刘毅小心挪到一个百叶窗式的出风口后方。
透过缝隙，下面的情景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个巨大的中央控制大厅，科技感十足。
穹顶高几十米，上面闪烁着模拟星空的光点。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庞大的三维星图般的能量模型，光点不断变换颜色，显示着“影巢”各个区域的能量和防御状态。
几十个身穿白色制服、胸口印着祁氏生物科技火焰蝎子徽记的研究员，正在各自操作台前忙碌。
他们神情专注，敲击虚拟屏幕，调取一组组数据。
整个大厅安静得只能听到仪器运转的嗡嗡声和键盘的敲击声，显得高效又冷漠。
而在大厅最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一个瘦高男人。他穿着银灰色研究服，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却有些苍白。
他背着手，正看着中央的能量模型。
这人气场沉稳，明显不是普通研究员。
刘毅几乎可以确定，这家伙至少是个重要人物，说不定就是“影巢”的高层。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转过身，轻轻拍了拍手。
大厅里的研究员立刻停下手中的活，齐刷刷看向高台。
“诸位。”男人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大厅，温和而有威严。
“刚刚结束的‘薪火’第739次序列优化测试，取得阶段性成功。”
他微微一笑，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奋。
“我们成功将‘锐金之骨’天赋核心的能量逸散率，从百分之七点三降到了百分之六点九。”
“这意味着，我们的‘薪火容器’能更高效地承载和转化掠夺而来的天赋之力，为理事大人的蓝图，再添一块基石。”
高台下，响起一片整齐的掌声。
研究员们脸上露出轻松和自豪。
男人抬手示意，掌声渐渐停下。
他继续说道：“当然，测试过程中，编号K-0739号‘素体’出现了精神崩溃和肌体溶解，这是个遗憾。”
他说这话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一份报告。
“但它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它的数据，为我们指明了下一个优化方向。每一个逝去的‘素体’，都是铺就‘薪火计划’成功之路的阶梯。”
“理事大人常说，伟大的事业，必然伴随着牺牲。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进化，为了开创一个新时代。”
“你们每一个人，都在为这项事业贡献力量，你们的功劳，理事大人看在眼里，历史也会记住。”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力，让一些年轻研究员眼中露出狂热的神色。
通风管道里，刘毅听着这一切，瞳孔中杀意几乎凝成冰。
“薪火计划”……“锐金之骨”……“素体”……
这些词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他心里。
他脑海中浮现出第二个储存器中那段S级“锐金之骨”天赋者被强行剥离核心的影像。
那个少年痛苦扭曲的脸，那双因绝望和痛苦爆裂的眼睛……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有价值的牺牲”？
这就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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