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放映科。
许大茂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听着窗外传来的议论声，脸黑得像锅底。
“听说了吗？何雨柱又立功了！杨厂长亲自开会表扬！”
“何止啊！奖金三百！票证二十斤！啧啧，这手笔！”
“现在谁还敢叫他傻柱？都得叫柱爷！”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在许大茂心上。
他何雨柱凭什么？
一个厨子，现在居然比他这个放映科的正式工还要风光！
上次断腿，厂里象征性慰问了一下，就没下文了。
诬告何雨柱？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成了笑话。
他在厂里，彻底边缘化了。
没人搭理，没人正眼瞧。
这一切，都是因为何雨柱！
许大茂越想越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胸口那股邪火，无处发泄。
傍晚，许大茂揣着一肚子怨气回到红星西合院。
一进家门，看见娄晓娥正在纳鞋底，他心头的火“噌”就上来了。
“杵那儿干什么？死人一样！”许大茂一脚踹翻了娄晓娥面前的小板凳。
针线笸箩撒了一地。
娄晓娥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满脸戾气的许大茂：“你，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许大茂眼睛通红，一把揪住娄晓娥的头发，“老子在外面受气，回来还要看你这张丧门脸！”
“何雨柱现在多风光！啊？你个不下蛋的鸡！扫把星！自从娶了你，老子就没顺过！”
拳头，巴掌，雨点般落在娄晓娥身上。
娄晓娥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痛哭哀求。
“别打了！大茂，求求你，别打了！”
许大茂哪里肯听，打得更凶。
嘴里还不停咒骂着。
“都是你！克夫！要不是你，我能混成这样？”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左邻右舍。
但没人敢出来劝。
许大茂打老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谁愿意惹这身骚？
不知过了多久，许大茂打累了，喘着粗气停了手。
他指着地上的娄晓娥，啐了一口：“废物！”
说完，他摔门而去，估计是找地方喝酒去了。
屋里，只剩下娄晓娥低低的啜泣声。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疼。
脸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
嘴角也破了，渗着血丝。
娄晓娥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这个家，对她而言，就是地狱。
许大茂的拳脚，许母的刁难，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她绝望了。
彻底绝望了。
忽然，她想起了何雨柱。
想起何雨柱如今在院里的威势，想起他上次在厂里食堂门口，似乎对自己露过一丝…算不上善意，但至少不是厌恶的眼神。
现在的何雨柱，己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
他是柱爷！
连院里那几个大爷，现在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
求他！
或许，只有何雨柱能帮她。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抓住！
娄晓娥擦干眼泪，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她换了件勉强能遮住伤痕的长袖衣服，悄悄打开门，探头向外看了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各家各户大多己经熄灯。
夜色，是她最好的掩护。
她深吸一口气，佝偻着身子，像一道幽魂，穿过寂静的院子，来到何雨柱家门口。
红星西合院，何雨柱家。
她抬起手，却迟迟不敢敲门。
万一…万一何雨柱不肯帮她呢？
万一他也像别人一样，看她的笑话呢？
心，咚咚咚地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她咬咬牙，轻轻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
屋里，何雨柱刚准备上床睡觉。
听到敲门声，他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谁啊？
他披上衣服，走到门边：“谁？”
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女声：“何…何师傅，是我，娄晓娥。”
娄晓娥？
何雨柱眉头一挑。
她来干什么？
他拉开门栓。
门一开，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何雨柱看清了娄晓娥的模样。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脸上明显带着伤，嘴角还有血迹。
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而且哭得很伤心。
何雨柱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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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他侧身让开。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第一百零九日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婚姻及家庭暴力相关法律常识手册（本时代版）】！”
何雨柱心中一动。
这系统，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瞌睡送枕头啊！
娄晓娥低着头，局促不安地走进屋。
何雨柱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坐。”
何雨水己经睡熟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何雨柱从柜子里找出医药箱，拿出红药水和纱布。
“把袖子撸起来。”他语气平静。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做。
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淤青。
何雨柱没说什么，默默地帮她处理伤口。
娄晓娥看着何雨柱专注认真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曾经被她和许大茂都看不起的“傻柱”，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处理完手臂上的伤，何雨柱又指了指她的脸。
娄晓娥下意识地想躲，但还是任由何雨柱帮她擦拭嘴角的血迹，涂上红药水。
冰凉的药水接触到伤口，有些刺痛。
但娄晓娥的心，却奇异地安定下来。
何雨柱从系统空间里悄悄取出【情绪抚慰喷雾】，对着空气不动声色地喷了一下。
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弥漫开来。
娄晓娥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
她深吸一口气，刚才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消散不少。
“许大茂打的？”何雨柱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娄晓娥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点点头，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从许大茂在厂里失意，到回家拿她撒气，再到长久以来所受的虐待。
她哭诉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何师傅，我真的…真的过不下去了…”
“我想…我想跟他离婚！”
说出“离婚”两个字，娄晓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这个年代，女人提出离婚，需要莫大的勇气，也要承受巨大的社会压力。
何雨柱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等娄晓娥哭诉完了，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何雨柱脑中快速翻阅着刚到手的【婚姻及家庭暴力相关法律常识手册】。
这个时代，虽然法律还不像后世那么健全，但对于家庭暴力，也并非完全没有约束。
“你想离婚，这是你的权利。”何雨柱缓缓开口。
“许大茂对你动手，这是家暴。你可以去街道，去派出所报案。”
娄晓娥愣住了：“报…报案？”
她从没想过这个。
“对。”何雨柱点头，“你需要证据。比如你身上的伤，比如他打你时，有没有人看到，或者听到。”
他看着娄晓娥：“许大茂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夫妻矛盾，往大了说，就是伤害。如果伤情严重，他要负法律责任。”
娄晓娥似懂非懂，但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何雨柱继续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再回那个家了。”
他从炕柜的一个隐秘角落里，摸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沓钱和一些粮票。
这是他平时攒下的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他数出五十块钱，又抽出几斤全国粮票，递给娄晓娥。
“这些钱和票你拿着。先找个招待所住下，或者回你娘家躲几天。”
娄晓娥看着何雨柱递过来的钱和票，惊呆了。
“不，不，何师傅，我不能要你的钱！”她连连摆手。
五十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拿着！”何雨柱把钱和票硬塞到她手里，“你现在身无分文，怎么安身？”
他语气不容拒绝：“这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还我。”
“这事儿，我会帮你留意。许大茂那边，我也会敲打敲打他。”
何雨柱看着娄晓娥，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记住，娄晓娥，别做傻事。天无绝人之路。”
娄晓娥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和票，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
她“噗通”一声，就要给何雨柱跪下。
“何师傅，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何雨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行了，别来这套。大半夜的，赶紧找地方安顿下来。”
他打开门，看了看外面。
“快走吧，别被人看见了。”
娄晓娥擦了擦眼泪，重重点头。
她深深地看了何雨柱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何师傅，谢谢你！这份恩情，我娄晓娥永世不忘！”
说完，她转身，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何雨柱关上门，轻轻叹了口气。
许大茂这个混蛋，真是越来越不是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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