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时空悖论
池的短剑刺穿记忆棱柱的瞬间,十二万颗结晶同时炸裂。银色的记忆碎片在空中重组,拼凑出一个令她脊背发凉的画面:鑫颜穿着沾满血渍的实验服,正在将某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立方体嵌入祭坛中央——而那立方体表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池的脸。
“这不可能...”池踉跄着后退,作战服的纳米纤维自动收紧,试图稳定她剧烈颤抖的身体。祭坛周围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幽蓝色的液态灵能,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凝结成无数细小的沙漏。每个沙漏都在逆向流动,将她的倒影切割成无数个破碎的时空。
她腰间的“世界之弦”应急装置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屏上跳动着乱码般的坐标:【维度锚点失效】【时间线重合度100%】【检测到概念级因果律武器】。这些只有SSS级以上寻破者才能接触的信息,此刻却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视网膜。
就在这时,池听见了脚步声。
有人正从她身后走来,每一步都踩碎一片逆向流动的时空。当那身影出现在她视野边缘时,池几乎尖叫出声——那是另一个自己,穿着与她相同的副会长战斗服,却面无表情地举着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
“你是谁?”池本能地召唤出《黑暗余烬》,短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紫色的光弧。但对面的“自己”只是冷冷地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她左肩的瞬间,池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逆向愈合。
“我是你,或者说,是被世界程序删除的‘真实版本’。”假池的声音像是从无数个扬声器里同时传出,带着诡异的回声,“鑫颜没告诉你吧?每次宇宙重启,都会产生一个‘错误版本’,而你,就是第179次重启的失败品。”
2.2 记忆深渊
另一边,鑫颜的实验室己经沦为战场。那个由灵能凝聚而成的“伪池”正挥舞着书页状的刀刃,每一次攻击都能将现实切割成小说章节的模样。培养舱的碎片在半空悬浮,拼凑出初代文明的全息投影:十二位身穿黑袍的“概念级”寻破者站在星图前,他们脚下是燃烧的宇宙。
“博士!记忆结晶的能量指数突破临界值!”助手的声音带着哭腔。鑫颜抬头,看见量子解构仪里的记忆碎片正在融合,形成一个不断膨胀的球体。球体表面浮现出池的记忆——从她第一次觉醒异能,到成为【若浮】副会长,再到此刻被困在腐化图书馆的每一个瞬间。
突然,某个画面引起了鑫颜的注意:在宇宙重启前的最后时刻,池曾独自来到实验室,将一个密封的记忆胶囊塞进她的掌心。胶囊表面刻着一行小字:“如果我变成怪物,请杀了我。”
“不...”鑫颜捂住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在初代文明时期,池的真实身份是“世界修补者”塞卡斯,她自愿将自己的意识数据化,成为宇宙重启程序的核心代码。但随着重启次数增加,代码逐渐产生自我意识,开始出现“错误”。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切换成渡尘会长的声音:“鑫颜!立即启动‘终焉协议’!池己经被认知污染吞噬,她现在是...”
通讯戛然而止,空气中浮现出无数楔形文字。鑫颜的瞳孔收缩,她认出这些文字属于初代文明的“禁忌语系”——那是用来编写宇宙法则的语言。
“终焉协议...”她喃喃自语,手不自觉地摸向实验台最底层的抽屉。那里藏着初代文明遗留的终极武器,一个可以彻底抹除某个概念的黑色立方体。但当她打开抽屉时,立方体却不翼而飞。
2.3 因果闭环
腐化图书馆的地下三层,池与“伪池”的战斗己经进入白热化。每当池用《淡春》治愈伤口,“伪池”就会用《深秋》制造出更致命的伤痕。她们的战斗正在扭曲空间,整个祭坛开始坍缩成一个克莱因瓶状的结构,将两人困在无限循环的时空回廊里。
“你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伪池”突然停手,枪口抵住池的太阳穴,“看看这些记忆结晶,它们记录的不是你的胜利,而是你的每一次死亡。从第一次宇宙重启开始,你就注定失败。”
池的无色左眼突然剧烈疼痛,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她看见自己在不同时空里重复着同样的命运,每一次重启都试图修正错误,却总是陷入更深的悖论。而在所有记忆的尽头,站着面带微笑的鑫颜,手里握着那个黑色立方体。
“不可能...”池抓住“伪池”的手腕,“鑫颜是我的朋友,她不会...”
“朋友?”“伪池”突然大笑,笑声震碎了周围的时空沙漏,“你不过是她用来修补世界的工具。初代文明发现宇宙存在致命缺陷,需要不断重启来维持平衡。而你,塞卡斯,就是他们制造的‘完美补丁’。但程序终究会产生BUG,所以每次重启后,鑫颜都会亲手删除你的意识数据,重新写入新的代码。”
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那些她以为是“成长”的经历,那些与鑫颜共度的时光,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她颤抖着召唤出《黎明之上》,这本承载着整个星球希望的“代表作”此刻却黯淡无光。
“但这次不同。”“伪池”的枪口微微偏移,指向祭坛中央的空洞,“第179次重启时,你的意识数据产生了变异,开始产生自我意识。这就是为什么鑫颜迟迟没有启动‘终焉协议’——她在犹豫,她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2.4 终焉抉择
就在池陷入动摇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祭坛中央的空洞开始吸入周围的一切,包括她和“伪池”。池本能地展开《三日》,试图用异能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但书页却被强大的引力撕成碎片。
“抓住这个!”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池抬头,看见鑫颜正从时空裂缝中伸出手,手里握着那个黑色立方体。科研人员的白大褂己经破破烂烂,脸上布满伤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为什么?”池抓住鑫颜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掌心烫得惊人,“你为什么要...”
“没时间解释了!”鑫颜将立方体塞进她怀里,“启动终焉协议,彻底摧毁这个虚假的世界!”
“但这样你也会...”
“这是我欠你的。”鑫颜的眼泪滴在池的手背上,瞬间蒸发成金色的光点,“初代文明欺骗了你,利用了你,而我...我是帮凶。现在,该结束这一切了。”
就在这时,“伪池”突然扑了过来,黑色手枪对准鑫颜的脑袋。池几乎是本能地甩出《不知行踪》,将科研人员传送到安全距离。但她自己却被“伪池”的子弹贯穿胸口,整个人被吸进祭坛中央的空洞。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池按下了黑色立方体的启动键。无数光刃从立方体中射出,切割着整个空间。她看见鑫颜在时空裂缝中哭喊,看见【若浮】公会的成员们在“繁”世界与怪物战斗,看见宇宙在光刃中破碎又重组。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池微笑着闭上眼,她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青色光点,融入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而在某个平行时空,穿着白大褂的鑫颜正站在全新的实验室里,手中握着一个刻有“塞卡斯”字样的记忆胶囊,泪水滴落在胶囊表面,泛起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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